“看你这身样子,是从很远地方来吧?”
“是从安康那边过来。”
车夫听到这个地名,瞪圆眼睛看看他,半天才叹口气,用种怜悯口气说道:“看出来,你是个落商户吧。”
“能拣条命回来,已经不错。”李安苦笑着回答。
安康也叫西城,位于南郑东南三百多里汉水下游,距离上庸不远。自从孟达被司马懿打败以后,那里直就是魏国控制区域。虽然蜀、魏两国处于政治上交战状态,可民间贸易在z.府默许下直没有停止。相比起陇西烽火连年,
荀诩说完以后,整整自己衣襟和幅巾,回到“道观”里面,心中暗自希望他们这些猫能够称职。他目前是个人只身在汉中工作,妻子与五岁儿子都住在成都,所以对他来说汉中“家”没有什意义,更多时候他长驻在“道观”之内,忙碌起来就不会想家。
同时间,在距离南郑二百四十里以外崎岖山道上,个人正背着个蓝格包裹慢慢走着。这个人大约四十岁,身材矮小,甚至还有些佝偻,皮肤黝黑而粗糙。他头上扎着圈蒿草蓬——这是益州老百姓外出时爱戴东西,几乎不费什钱,既能遮阳,又可避雨——腰间挂着个盛水木葫芦,随着晃动发出“咣咣”水声。他粗布衣衫上满是尘土与补丁,在这样天气里显得有些单薄。
他拄着防狼用尖木棍步步朝着山上走去。这时候,从他身后传来阵车轮碾地隆隆声,很快辆运货用平板双马车从他身边跑过去,掀起阵阵尘土。
他冲车子挥挥手,车夫拉紧缰绳将马勒住,然后转过头来对着那人喊道:“喂,有什事吗?”他走到车子旁边有些拘谨地说:“这位兄台,能不能捎段路呢?”
“没问题。”车夫豪爽地拍拍胸脯,“你要去哪里?”
“给送到西乡吧,谢谢。”这个人川音很重,听起来象是巴西那边过来。
“成,正要去南乡送桑树株,正好路过西乡。”车夫说完翘起大拇指朝车后晃晃,那里横放着十几株用布包住根部桑树幼苗。他挪挪屁股,伸出手把这个人拽上车,然后甩鞭子,两匹马拉着大车继续朝前跑去。
无论哪个时代,运货车夫都是最为健谈,这个车夫也不例外。甫开车,他就喋喋不休地聊起来。
“叫秦泽,是棉竹人。不过这副身板经常被人说成是徐州人,哈哈。不过中原没去过,不知道跟们益州比怎样。哎,对,你叫什?”
“哦,姓李,叫李安。”路人回答很拘谨,可能是因为长途跋涉疲劳所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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