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张太后走进殿来,满脸诧异:“刚才看见你姑姑哭着离开,你跟永平公主说什?”
“她那个儿子做下好事!”皇帝简单地讲讲富阳侯府爬灰杀人之事,让张太后大吃惊。
感叹几句门风不靖,张太后道:“若此时有暇,宫院有件事情还需与陛下参详。”朱瞻基此时哪有心情管这些:“后宫事情,母后您定夺就行。”
“不,这件事非陛下你参与不可。”张太后很坚决。朱瞻基只得先把苏荆溪事放下,向母后询问。
张太后招手,身后几个宫女捧来摞锦边文书,放在案头。朱瞻基扫眼封面
,再去富阳侯府上查探。
过不多时,第个小宦官先回来。他没让仆役经手,径直入府从檀柜中取出药方,直接携回。朱瞻基取来看,确实是舅舅手书,也确实叫四逆回阳汤,但药方内容与太医馆所藏续命奇方全然不同。
这便奇怪。若张泉给富阳侯四逆回阳汤不是续命奇方,那永平公主自然也不可能把药方给汉王。朱瞻基整条线推测便站不住脚。
第二个小宦官来得略微迟些。他在富阳侯府取出聘书,还审问几个苍头与丫鬓,连邻居、媒婆以及参加过婚宴几个亲戚也问过,王锦湖是宣府人氏无疑。这更奇怪。王锦湖出身以及嫁入富阳侯府时间,与苏荆溪描述对不上。永平公主与李茂芳还表示,他们从未听王锦湖提过苏荆溪这个名字。
头雾水朱瞻基,只得先让他们两人回去闭府自省。他本想把苏荆溪召进宫来,详加询问,可再想,吴定缘既已脱困,她此时应该陪着他起离开京城吧?恐怕再也见不到。朱瞻基没来由地泛起股酸醋,可很快又变成酸楚和深深愧意。他伸出左手,轻轻抚摸肩上旧痕,仿佛还能回味起那双素手温暖。
大局安定之后,太医院御医们曾做过会诊,都惊叹说这样伤口,陛下竟能在路上颠簸十五日而健旺如斯,实乃天眷。其实朱瞻基明白,这哪里是什天眷,若非苏荆溪悉心照料,自己早死于箭伤发作。
而这位贤淑忠良女子,在抵达京城之后深收内敛,毫不居功,甚至句不提朕答应替她复仇。朕知道,她这是不愿耽搁朕正事,不愿给朕添麻烦啊。可越是这样,朕越是愧疚,这点承诺都完不成,岂为人君?
这件事,还得继续查。苏大夫不说,朕可不能装糊涂蒙混过去。
朱瞻基下定决心,心情好转些。恰好这时翰林院又来请示年号,他翻开册子,忽有所感,遂提起朱笔在“宣德”二字上勾下。
“传谕行在礼部,就用这个年号,看着吉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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