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永乐十九年。”永平公主低着声音,大气不敢喘声,“孙儿体弱,阴阳先生说得用大婚冲喜。四处打听,最后在宣府寻到户愿意攀附富阳侯家人家,把女儿嫁过来。可惜孙儿命薄,没几个月便没。若非如此,何至于后来闹出这种丧尽门楣丑事……”她说到伤心处,不由得大哭起来。
可朱瞻基心思,全放在另外件事上:“宣府?她籍贯不是苏州长洲吗?”
永平公主有些茫然地看向天子:“她个土生宣府人,怎会移籍到苏州?”李茂芳赶紧抬头讨好:“家里还有聘书呢,给陛下看。”
朱瞻基这下可有点糊涂。按说这两个人连爬灰事都承认,不至于在这方面骗人。他立刻又吩咐个小宦官
主,“快说!王锦湖到底是怎死!”
李茂芳被皇帝猛然这喝,双肩筛糠样哆嗦起来。朱瞻基起身进逼,吓得他“咕咚”声从圆墩上出溜下来,直接跪在地上。永平公主见儿子如此不成器,气得直捶他脊背,可为时已晚。
李茂芳支支吾吾地做回答,朱瞻基听得目瞪口呆,没想到逼问出,居然是出爬灰大戏。原来是这位老公公对寡居儿媳起窥觊之心,在府里欲要用强。王锦湖性子义烈,抵死不从,两人拉扯阵,不小心让她头撞在石屏风上,整个人昏迷不醒。
永平公主明知儿子做下禽兽之事,但也只好拼命遮护,对外谎称王锦湖得木偃之症。延请医师都是按这个病症诊治,自然毫无效果,没几日人便死。朱瞻基听得怒意勃发,难以遏制。难怪苏荆溪不远千里要从苏州跑来报仇,好端端个女子竟被亲人残害如是,委实令人愤慨。
永平公主面色惨白,顾不得矜持,连忙跪在李茂芳旁边,恳请皇帝看在先皇分上略做宽宥。朱瞻基听反而更加恼怒,若不是李茂芳搞出这出爬灰大戏,便不会从张泉那里得来“四逆回阳汤”药方,也就不会流落到汉王手里,引发后头连串事件。
他飞去脚,狠狠踏在李茂芳心窝,让后者惨叫着躺倒在地。永平公主发出声尖叫,飞扑过去扶住儿子,大哭起来:“陛下明鉴,其实是王锦湖那个小娼妇来勾引茂芳啊!她寡居三年,早就春心萌动,不是茂芳错啊!”
这个妇人为逆子,竟开始胡乱指摘死者。朱瞻基正要再上去踹脚,可小腿踹到半,却僵住。
等下,寡居三年?
王锦湖死于永乐二十二年,那王锦湖丈夫李质应该死于永乐十九年。可朱瞻基分明记得,苏荆溪说过,王锦湖嫁来京城是永乐二十年,时间对不上。
“李质与王锦湖是何年成亲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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