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近三十年,过得乱七八糟,本以为这世上没什可在乎,随便怎样都好。只有这次,想跟太子爷争上争。”吴定缘声量略微提高,竟是前所未有地坚决。
苏荆溪闭起眼睛,脑袋在他怀里拱拱:“所以,你是不是今晚就要离开?”
吴定缘动作瞬间僵住,不由得露出丝苦笑:“真是什都瞒不过你啊。”
他正要解释,苏荆溪却用手指封住他嘴:“你不必解释。若不是你要突然离开,只怕还鼓不起勇气。有时候人就是如此,心存挂碍,偏要等到某个事机触动,方才觉悟,往往已迟。们还好,事情触动得不算迟——何况……”她抿嘴淡淡笑,“其实不用你说,也猜得出来,是不是张侯让你先行赶去京城?”
吴定缘看着怀里女子,无论见证过多少次,他总是会惊讶于她眼光与睿智。
。
“这时候,你不该说些好听吗?”苏荆溪轻声道。
“荆溪,你就是锚,定盘星。”
吴定缘抱紧她,喃喃着。苏荆溪先是微微怔,旋即露出丝然微笑。她没有作声,只是同样抱紧他。两道黑影在月下合为道,只是那寂寥萧索味道却丝毫未少。两人默默相拥良久,彼此都没说什。倏然阵夜风吹过横帆,令大船摇晃几下,吴定缘不由得把苏荆溪抱得更紧些,让她轻轻哼声。
“对,对不起。”吴定缘忙不迭地松开几分。
“太子箭伤复发,海船又受损。势必得有人先步赶至京城,把太子健在消息送入宫里。这条海落船之上,也只有你最合适。”苏荆溪顿顿,“或许还有昨叶何?”
“是。白莲教在京中也有分坛,会带她走,要她帮忙。”吴定缘赶紧解释。
“那是个聪明姑娘,有她陪着也好。”苏荆溪道。
这时从大船另外侧传来
苏荆溪抬起手来去摸他脸:“何必道歉。你终于肯鼓起勇气,欢喜还来不及。”她此刻眼波流传,面带绯红,吴定缘看在眼中,觉得说不出地妩媚动人。苏荆溪突然哧哧笑起来:“说得可准?做人坦诚以对,心无负累,现在是不是感觉好点?”
这熟悉对话,令吴定缘忍不住也露出笑意。他犹豫地抬起右手,摩挲着她那头乌黑秀发,从头顶到发根,再从发根到头顶,忍不住叹息声。
“你是在担心太子吧?”苏荆溪闭着眼睛,伏在他怀里不动。
“南大营校场之上,他向袒露过心声,他也是真心实意。”吴定缘看眼漕船某个小窗,可惜窗户已被木板挡住。
苏荆溪似笑非笑:“你既怕耽误做皇妃,干吗还来戏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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