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玉露吓坏,这,这是什帮法?这不是要杀人吗?昨叶何却面孔肃,用不容违拗口气道:“你父亲吴不平因佛母而死,因果必须由你来结才成。”
“可是,可是,佛母她……”吴玉露紧张得说不出话来,昨叶何推她:“你自己可以去问佛母,但要快,若耽误她老人家升天,你都要折损功德。”吴玉露看眼哥哥,依旧在地上挣扎,她只好战战兢兢握着匕首走过去,蹲到佛母跟前。
唐赛儿勉强睁开眼睛,气若游丝:“好孩子,你来啦。”
“昨姐姐,昨护法要,要用刀杀您。”
唐赛儿用尽力气点点头:“身遇大劫,只剩这桩孽缘未断,没法升天……来,跟起念《弥勒下生经》,还记得怎教你背吧?”
要做事情吗?”
吴定缘正要驳斥,却突然发现驳无可驳,昨叶何这句质问,像支狼舌头箭正正戳到他心肺之中。
是谁?这个疑问,自从吴定缘发现自己不是铁狮子亲生儿子后,就不断在折磨着他。他过去十几年颓废败落,与其说是失落,毋宁说是失去人生目标。甚至在他卷入两京之谋后,这种茫然仍旧没有消除,他凭着意志与武勇克服个又个危局,可切都是被动,切都是不情愿。浑浑噩噩,难以名状。
吴定缘蓦地想起苏荆溪在黑暗中那句话:“船行无针路,四向皆逆风。”如今他这条夜航船,便是在风中飘摇,无所适从。铁狮子之子、蔑篙子、野生杂种、太子好兄弟、铁铉之子、白莲掌教……先明白自己是什人,才知道该去做什事。吴定缘试图厘清自己存在,可发现越是琢磨,越是矛盾。种种不同身份,彼此冲撞,越深想便越痛苦、越矛盾。
“啊……”
吴玉露泪流满面,点头“嗯”声。唐赛儿振起最后力气,低声念诵,吴玉露边哭边跟着念起来。唐赛儿满意地
巨大疼痛再度袭来,“当啷”声利刃坠地,吴定缘抱着脑袋痛苦地跪倒。吴玉露在外面正好端着碗热水进来,看到哥哥瘫倒在地,以为他又犯癫痫,慌忙放下水碗,过去搀扶。昨叶何走上前去,帮着吴玉露搀起吴定缘,伸手按住虎口,对她柔声道:“玉露妹妹,你哥哥来照顾,现在你要去做件事情。”
“嗯?“吴玉露慌乱不堪。
“拿好这把匕首。”昨叶何把短匕捡起来,塞到她手里,“你知道吗?佛母快要圆寂。可是她还有桩因果未,法体未得清净无漏,不能归还琉璃天。”
吴玉露双目顿时盈满泪水:“那可怎办呀?”
“现在只有你能帮她,去,把这柄匕首插入佛母胸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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