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来朱瞻基运气实在糟糕,刚跑到运河旁边,便被梁兴甫逮住。
吴定缘情急之下,就手把铁尺朝着梁兴甫丢过去。他算准投掷方位,铁尺直瞄着对方眼睛刺去。梁兴甫不得不分出只手来,把铁尺拨开。趁着这个空当,吴定缘逼近数步,整个人用背部猛然撞去。
可他明明距离梁兴甫还有数步远,只听“哗啦”声,这撞竟撞到那棵枯树上。梁兴甫转过头来,眼看着那枯树随着吴定缘半倒下去,翻露出鬼爪
没受过任何训练普通民众,也没个章法,就这乱哄哄地也跟着冲进雾里去。雾气里奔跑是极为危险,且不说地面凹凸不平,万有棵树或块大石,很可能就会撞得头破血流;更可怕是,没法判断前路何时中断成河岸。这种惶惑不安心理,会极大影响到逃亡者速度。
吴定缘睁大眼睛,拼命地在灰白色雾气里快跑。每跑出去段,他都会放缓脚步,侧耳倾听。梁兴甫是绝对死敌,吴定缘与他仇深似海,他压根没打算脱逃,而是想设法利用这个环境反杀回去。
可让他失望是,身后没有传来脚步声,很明显,梁兴甫选择去追太子。缭绕雾气,勾勒出张恶意嚣张面孔:“救还是不救?现在轮到你来选。”
吴定缘狠狠咬住腮肉,改换方向,朝着东北方向跑去。跑着跑着,他看到前方模模糊糊有道人影,再看,原来是苏荆溪。她孤身人朝着北边小步快跑,但动作很谨慎,于谦并不在身边。
吴定缘几步赶过去,问她看见太子没有。苏荆溪摇摇头,说刚进雾里就跟于谦失散,周围什人都没碰到,所以她决定先去北边看看。
吴定缘匆匆道:“你还有你事情,还是离开吧。今夜形势凶险至极,护不住你性命。”
苏荆溪看他眼,突然笑:“你总算学会诚实表达对别人关心,这很好。”她顿顿,又换个口气,“你只要保护好太子就行,自有分寸。”
“你……”
他知道苏荆溪手段犀利,可前提是有足够时间准备。这种雾中乱战,她纵然医术通天也没用。这时东北方向传来声怒吼,吴定缘只好丢句“好自为之”,匆匆朝那边跑去。
他跑出去百步左右,忽然发现前方被道沙土夯实堤坝拦住,无路可走。吴定缘知道这是走到头,这条堤坝应该就是里运河边岸。他迅速爬上堤坝上方,雾气之中,先看到棵几乎已萎死枯树,枯槁枝条半垂半展,有如具骸骨在拼命挣扎。旁边不远处,个高大壮硕身影正掐着个人咽喉,把他半举到空中,与枯树登成幅奇诡画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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