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地震?”
“不错。”吴定缘看眼朱瞻基,又迅速移开视线:“今天押送人犯……嗯,押送太子从扇骨台回城时,途径正阳门。那里被地震震塌角,如今还在修葺,城门是关不牢,或有可乘之机。”
朱瞻基冷哼声,那家伙又提起他不愿回顾耻辱。于谦却喜不自胜,坊间都说南京地震是羞辱洪熙皇帝与太子,可眼下它却成太子最好盟友。
吴定缘把地图叠好,揣进怀里:“现在已经宵禁。们四个人走在路上太扎眼,得做点准备。你们在这里等着。”说完他也不等太子准许,自顾钻进自己卧房,叮叮咣咣不知在干什。
屋子里没他,朱瞻基觉得心里舒服多。马上就要开始新轮逃亡,他闭上眼睛,抓紧时间多蓄积些精力。苏荆溪看到旁边有炉灶,便隔门问声,吴定缘说随你们用,只是别露火光。
打死,如今虽然因缘际会成盟友,可绝不代表朱卜花态度会有所变化。
昨叶何盯着他:“佛母缘法您可以不顾,但若因为这点面子让太子走脱,大计成泡影,你怎跟那位贵人交代?”朱卜花死死捏紧舆图,脸上又有几粒疽疮鼓涨起来,他犹豫再三,终究还是松开手。
“你们打算怎找那个小官?”
“们手里,可有条上好猎犬。”昨叶何嘿然笑。她颧骨高耸,双眼挑立,笑起来虽然明艳无俦,可眉宇间总透着种咄咄逼人气势。
朱卜花勉强签份手令,昨叶何收在怀里,大摇大摆离开守备衙门。她人都离开,那尖声却还从走廊里飘进来:
苏荆溪在灶间转圈,锅里有半张起面饼,橱斗里搁着几枚端午节剩下来龟桃,都是金陵人夏日必吃汤点。她寻出个铁铫子,把这些食材都古脑扔进去,再切几块板桥萝卜与把蕹菜,拌些冬舂米,会儿功夫便煮得锅非饦非汤浓糊糊。虽然不伦不类,可味道却浓香润口。
朱瞻基折腾半宿,此时早已饥肠辘辘。苏荆溪把铁铫端出来,他懒得盛到碗里,直接拿大木杓往嘴里送,吸溜吸溜吃得格外香甜。
“除去金陵美食,们白莲教众也要享受下,在大明都城里抓大明皇太子乐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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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正阳门?”
于谦和苏荆溪看到吴定缘所指之处,同时发出疑问。这道城门在皇城正南,乃是与承天门、午门、千步御道位于同轴线正礼大门,按说应该戒备最为森严才是。
“小杏仁,你还记得在码头跟你说话?无论那些反贼多神通广大,至少有件事他们算不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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