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奴婢去唤几个伶俐小厮。”老宦官还想阻止。朱瞻基烦躁地跺跺脚:“那些扯屁股狗彘,粗手笨脚,信不过!”
“百官都已经在码头迎候,您,您不能为个蟋蟀儿就……”
朱瞻基内心股无名火起,眼神陡然凶戾起来:“让他们等会儿怎?难道话,没到南京就不管用?”老宦官吓得身子颤,不敢再去阻拦,太子冷哼声,甩袖走出房间。
此时东宫那几位师傅都忙着检查仪仗,不知道楼顶闹出这档子事。太子气呼呼地沿侧梯下楼,穿过忙碌船工,来到彩楼靠后船侧甲板上。
刚才赛子龙从窗口跃出,最有可能就是落在这附近。朱瞻基深吸口气,勉强压下心火,耐心地弯腰搜索起来,仿佛只有找到赛子龙,才能找回内心安定。他扫视片刻,忽然想到,蟋蟀性喜干燥。甲板上湿气重,它应该会往高翘船尾方向跑,就像上次出逃样。
什?难道老天爷认为们父子德不配位?
本来朱瞻基已经说服自己,这些只是巧合,不必细想。可随着大船越来越深入秦淮河,柳堤附近开始出现星星点点民居,其中三分之都倒塌委地,瓦砾满地,如同幅上好丹青被泼洒上几滴墨点。这些墨点落在朱瞻基眼中,像根根柴薪添入心火。
他生性跳脱,总被人明里暗里批评不似人君。这种无形压力积蓄,令朱瞻基始终如梗在心,只好借玩斗虫排遣。没想到临到南京,又来场地震,仿佛连老天爷都在指责他,让太子郁闷又浓重几分。
“千岁爷,咱们快到啦,奴婢伺候您把曳撒脱,换上袍冕吧。”老宦官满脸堆笑,身后两个婢女,个手托蟠龙锦袍,个端着翼善冠。朱瞻基没理他,依旧怀抱着蟋蟀罐,看着窗外出神。
老宦官小心翼翼又催促句。不料朱瞻基邪火陡涨,把鼓罐往地上狠狠掼,“啪”声摔个粉碎,婢女们不由得尖叫声,手里衣冠差点摔落。
远处传来钟罄雅乐越来越响亮,朱瞻基直起身子,已可以隐约看到码头上空猎猎飘扬五色旌旗与鳞片般排列伞盖。
宝船徐徐收起帆索,只靠船身两侧八十对艄
重获自由蟋蟀儿在地板上摆动须子,似乎不太明白状况。老官宦赶紧跪在地上,想要用两只胖乎乎手掌把它扣住。蟋蟀儿受到惊吓,猛然跳,顺着窗棱跃出彩楼。
朱瞻基怔怔,随即阴着脸往外走去,老宦官急忙拽住他窄袖:“您这是去哪儿?”
“去把赛子龙找回来!”
老宦官大惊:“可咱们马上就到东水关。”
“所以得立刻找!等船靠岸沾土气,它就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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