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既敬惜性命,必然不耻曹贼徐州兽行。”徐他扯胸口,露出右胸处触目惊心伤疤,“家老小,全数抛尸泗水。独活至今,只为杀死曹贼,为徐州十几万百姓报仇,恳请大人成全。”
曹丕脸色陡然变,刘平按住他肩膀,平静道:“你不是受雇于袁绍东山人?此事你该去找郭大人商量,不过介商人,又有何能为?”徐他昂起头来,黄褐色瘦脸颊颤动下,难以分辨是笑容还是愤怒:“大人可不是什商人。你们从白马城出逃,是刘延与你们配合演出戏,当时都看在眼里。如果说给公则听,你们就会死。”
四周空气下子凝滞住,徐他话直截当,反倒更具威胁意味。刘平眯起眼睛:“可能做些什?”徐他毫不犹
相争,约定说谁能将夸父衣袍脱掉,便可为王。风伯先使北风劲吹,夸父却将袍子裹得紧紧。羲和召自己十个儿子,化为太阳,当空炽晒。夸父耐不住酷热,不得不袒胸露乳,裸身逐日,羲和遂胜出。”
曹丕听完这故事,默不作声。刘平也没过多解说,他相信以这少年聪明劲儿,能想明白其中寓意。这就是刘平自己选择“道”,是仁慈之道,于无声处潜移默化,胜过咄咄逼人。
这时候曹丕忽然停下脚步,唇边露出丝戏谑:“那你知道后来发生什吗?”
刘平下子被问住,这个寓言到这里就该结束,哪里还有什后续。曹丕本正经道:“后来这十个太阳都不肯回家,大地焦旱,把夸父给生生渴死。结果惹出后羿,射杀九个太阳,最后只剩下个,成为天上独尊之主。”
“……”刘平没想到这孩子居然会这想,咳嗽声,不知该如何接下去。倒是曹丕开口问道:“可是,公则也不过是个前锋罢,袁绍身边策士众多,你怎可能掌握全部?”
“袁绍在官渡,是无能为力,可是邺城不是还空着?”刘平笑笑。
邺城是袁绍重镇根基所在,地位与南皮仿佛。曹丕没想到刘平想得那远,从官渡轻轻跳去邺城。他时想不出其中渊源,于是乖巧地闭口不言。
两个人走到营帐,发现门口站着个人。他们定睛看,原来是徐他。他还是那身衣不遮体模样,把无鞘破旧铁剑随意系在腰间,大腿外侧尽是新旧伤口。他见刘平到,把铁剑扔在地上,双手伸平走过去,以示没有敌意。
刘平不知道他为何出现在这里,徐他走到跟前,突然双膝跪地:“大人你曾说过,人命如天,无分贵贱,可是真心吗?”曹丕皱眉,刚要出言喝叱,却被刘平拦住。
“你有什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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