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两个人已经走到司空府外围。十几名西凉骑兵站成条线,警惕地望着周围。在这些骑兵更远街道上,
荀彧知道他心思,轻轻叹口气,起身牵住刘协衣袖,沉声道:“陛下,叛乱既平,理当尽早宣谕百官,以定民心。论功行赏之事,可迟后再议。”句话避重就轻,揭过刚才那场荒唐局面。愤怒刘协想甩开荀彧,自己手却忽然被另外双温软手握住,是伏寿。伏寿没有说话,只是默默地摩挲着他手,不让他再继续逼近贾诩。
在这里每个人都知道天子真实想法和立场,讽刺是,每个人都不希望天子真说出来。无论天子对董承之乱态度表现得多明显,都没关系,但旦宣之于口,性质便截然不同。有时候这层薄薄窗户纸,却承载着难以言说微妙。
刘协也知道,倘若自己公开说什不该说话,只怕立刻会被逼宫,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。短短数日天子时光,他心情极度压抑,已经受够忍辱负重。他低下头去,希望在伏寿那里寻求点点支持,这间屋子里只有她才能体察和分享自己这种失望。
可他发现,她眼神里有劝慰,有担忧,却没有大计失败后挫折感与失落。带着惶惑与疑虑,刘协惶然地回到龙椅上,有些失魂落魄,仿佛个鼓起牛皮口袋被骤然戳破。
伏寿款款起身,端起碗已调好药,对荀彧道:“陛下龙体未复,不可骤惊。安抚城内之事,就有劳荀令君。”她又对贾诩与张绣道:“两位勤王有功,朝廷与司空大人定不会辜负尔等。只是如今董承既灭,不可让余党惊扰禁中,还要多费心。”
荀彧、张绣躬身领命,只有贾诩在旁耷拉着眼皮,几乎要睡着,仿佛刚才那瞬间怒火不是冲他发。直到张绣扯扯他,贾诩这才伏地谢恩,不忘重重地咳嗽几声。
从司空府离开之后,张绣长长地舒口气,他后心几乎被冷汗溻透。不是因为皇帝怒火,而是因为整个不设防司空府在西凉骑兵包围下。只要动动指头,曹公家人就会被杀戮空。这对于个投诚诸侯来说,可不是什美妙联想。
“文和你何必惹恼陛下呢……”
张绣踌躇地对贾诩说。天子虽暗弱,可毕竟是天下之共主,此事若是传出去,于声望可是大大有损。贾诩衣襟前那团口水痕迹犹在,在麻布上洇成个奇特形状,宛若汉中道人画符箓。
贾诩眯起眼睛,拍拍张绣肩膀:“曹公和陛下之间,总会有人不开心。”张绣愣,还没等他品出话里味道,贾诩忽然停下脚步:“君侯可以退出城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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