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融和董承在数天之前联名推荐杨修接替种辑之职,荀彧直很欣赏这个年轻人,加上在杨彪被贬事情上,他也怀有愧疚之心,于是尚书台很快就通过这个任命,皇帝也朱笔勾批。可这个家伙现在居然在禁中聚赌,实在是太不像话。若不是天子正在等候,他真想好好训斥下这个愣头青。
荀彧环顾圈,发觉今日在府中宿卫似乎多些,人影憧憧,而且似乎里面还有些许都卫面孔,眉头不期然地皱起来。禁中赌博,尚只是品性不良;若这年轻人骤得大权,不知轻重,擅动众兵炫耀,就是严重政治问题。
杨修看到荀彧疑惑,笑嘻嘻地解释道:“这是陛下意思。自从驻跸曹府以来,司空家阖府上下日夜操劳,疲惫不堪。陛下于心不忍,特命宿卫入内,为曹家分劳。”
对于这个说辞,荀彧未置可否,只是叮嘱道:“今日为陛下开讲经学,耗时颇长,你们不可怠惰。”杨修连连点头。
荀彧拍拍他肩膀,把袖中《尚书》取出来,随冷寿光迈入正堂。杨修回身大手挥,兴味索然宿卫们散开来,重新站回到岗位上,把皇帝居住屋子围得水泄不通。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,这些护卫泾渭分明,老宿卫在边,新编进来许都卫士兵是另边,两边彼此都不理睬。
带有汉帝墨宝衣带诏。
“为汉室复兴!”他振臂高喊。
※※※
荀彧抵达司空府时候,他注意到在前面代替张宇引路,是个年轻宦官。他眉眼似曾相识,应该在哪里见过,而且是最近。
“你是……”
杨修斜斜靠着廊柱,手里抛玩着骰子,望向正
小宦官看到尚书令疑惑,立刻躬身道:“在下冷寿光,先前在禁中曾见过大人,如今接替张老公公担任中黄门。”
荀彧下想起来,寝殿大火那夜,就是这位小宦官临危不惧,屡献奇策。如今宫内俭省,宦官品秩没那森严,从低品直升中黄门不算突兀。这人看起来精明乖巧,想来比起顽固张宇,更适合当前形势吧。
荀彧边如此想着,边来到司空府正院。按照规矩,此地已属禁中范围,该由羽林设围,曹家人都回避出去。荀彧踏进去,看到数名宿卫正斜靠在廊下,与个年轻人投着骰子。冷寿光忽然高声道:“尚书令荀彧,觐见。”
这是个善意提醒。那些宿卫听到呼唤,慌忙站起来,甚至还顾不上拿起兵器。荀彧沉着脸走到他们跟前,仔细端详年轻人面孔。年轻人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,挠挠头:“荀大人。”
“德祖,你是个聪明人,不要让你父亲名字蒙羞。”荀彧口气有些痛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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