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上得天下,不能马上治天下。维持个国家,比占领个国家更难。
新生汉家王朝想要延续下去,得先搞清楚人口数量,把流民赶回到田地里去,固定税基;有税赋徭役,政权机器才能运转,实行有效统治。想做到这些,没有套行之有效户籍制度和配套法律是绝对不行。
这个难题,刘邦自然而然地交给萧何去解决。
汉高祖四年(公元前203年),萧何便迫不及待地动手进行次全国人口大普查,“初为算赋”,然后以此为基础,搞出套叫作《九章律》法典。
这个法典是以秦六法为基础,在《盗法》《贼法》《囚法》《捕法》《杂法》《具法》之外,又补充《户律》《兴律》《厩律》三部法律。这其中《户律》,正是以法律条文形式架构
这位同志不仅负责信息搜集工作,还撸起袖子把收税、后勤活都给干,打仗钱也都是他弄来。所以最后,刘邦说他是首功之臣。
于是项羽百胜而后败,刘邦百败而后胜,江山遂告易手。
刘邦对这切,看得非常透彻。他称帝之后,论功行赏,把负责后勤工作萧何排在首功。
若没有萧何当初从咸阳果断运出那大批无人问津档案,这种奇迹般运营效率简直无法想象。善战者无赫赫之功,这些不显山不露水户口版籍,才是真正第功臣。司马迁为萧何这个行为做总结:“汉王所以具知天下厄塞、户口多少、强弱之处、民所疾苦者,以何具得秦图书也。”
当然,这些咸阳老档也并非万能。
秦末战乱时间太长,以致中原凋敝不堪。刘邦在自己下诏书里承认:“民前或相聚保山泽,不书名数。”这个“名数”,颜师古解释说是“户籍”。“不书名数”,是说老百姓都跑光,户籍管理体系已然崩溃。
【注释】
民前或相聚保山泽,不书名数:语出《汉书·高帝纪》。古之为盗者,多保据山泽,占山为王,汉儒贾山曾言,秦“群盗满山”。汉高祖刘邦十分清楚,之前战乱年代,百姓多离家逃难,聚集在山泽之间,没有户籍,不受管控。据《汉书·严安传》所载,秦朝末年,连年战乱导致人力缺乏,真是把女人当男人使,把男人当牛马使。死个把男人不要紧,们还有女人呢!运输队里面都是女。又据《汉书·食货志》所载,经过战乱,许多大城名都在籍人口,只有原来十分之二三。不但普通百姓生活没有保障,天子日用也无法满足,出趟门连四匹纯色马都凑不齐!
咸阳老档可以提供些历史数据以为参考,却没办法继续更新数据。
但不更新又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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