店主人乐,说你找老尹干吗。随口说想跟他学手艺。店主人摇摇头,说老尹这个人平时极其不喜欢跟人来往,也就来这吃饭,能谈上几句。像你这样主动搭讪,他最烦,烦就发神经病,好像叫什狂躁症啥。
听,忙问店主人,原来还有别人来找过尹银匠?
店主拿炒勺磕磕锅沿,感叹声,说从前街坊有在电视台工作,想做期失传传统手工艺,找到尹银匠这来,结果他看见摄像机,立刻翻脸,把伙子人直接骂出门去。还有个香港人,想请他去广州做银器生意,刚提出
。不过这次没有贸然靠近,而是远远地在巷子口偷望。看到尹银匠打开房门,搬出工作台,这才放心。
原来最担心,是他被撞破隐事,连夜潜逃。绍兴人生地不熟,可没地方找他去。
巷子很偏,偷偷监视他上午,共也没几个人路过,停下来找他做东西,更是个也没有。手工银器这行,真是江河日下。其实不独银器,所有手工艺人,如今日子都不好过。现代工业和科技发展太快,让他们生存空间越来越小。甚至怀疑,尹银匠从焗匠转行,便是因为这行几乎灭绝,只能另谋生路。
在心里盘算,到底该怎样获得尹银匠好感。送东西?连莫许愿这样土著都不知他爱好;帮他忙?他深居简出,生活简单到极点,几乎都不和外界交流;用钱贿赂他?这倒未尝不是个好办法,可看他昨天退给钱然后锤砸坏头饰劲,恐怕只会起到反作用。
这个尹银匠,简直就是现代社会里个怪胎、个隐者,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,只活在自己工作台后面。时间,真有点老鼠吃乌龟——无处下嘴。
到中午,尹银匠把工作台抬回门内,锁好门,然后往外踱着步子走去。尾随着他,尽量保持距离,看到他走过八字桥,来到昨天吃臭豆腐那个摊子。尹银匠捡条长板凳坐下,点碟炒河虾和碟梅干菜,还让店主人烫壶黄酒,慢慢叫碗米饭吃。
眼睛亮,看来他不算彻底不食人间烟火,好歹喜欢喝酒,那就好办。装作不经意样子溜达过去,走到小店前跟老板打个招呼,然后屁股坐到尹银匠桌子对面。
尹银匠抬头看看是,脸怒意,把饭碗往桌子上重重搁,起身就要走。不急不忙地拿起只酒壶,说这顿请,咱们什旁话都不说,就喝酒,成不成?
“走!走!”
尹银匠却不接这茬儿,沉着脸往外迈。连忙抓住他胳膊,尹银匠猛然甩,力气还不小,把生生给震开,扬长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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