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四悔呢？是悔人、悔事、悔过、悔心。这是
爹临死前
遗言，他在“w.g”期间被迫害，投
太平湖，留下这
八个字。而这八个字后头，其实还隐藏着
大段故事。们家祖上是“明眼梅花”支。“明眼梅花”指是古董行当五个古老家族，他们各自擅长个门类古董鉴定，在收藏界有着泰山北斗地位。建国以后，这五脉改组成中华鉴古研究
玩古董最重要是什？
有人说是眼光，有人说是人脉，其实都不够准确。古董这行玩到极致，真正要讲究就两个字：“缘分”。
所以老辈玩古董人，大多信命，相信命里有时终须有，命里无时不强求。若是件玩意儿跟你没缘分，你把它强弄到手，这叫逆天而行，会招引无穷祸患，那件古玩不再是善品，反成噬主凶物，轻则身败名裂，重则性命堪忧。
不过这都是老讲儿，属于封建迷信。如今这个时代，大家接受唯物主义教育几十年，早就不信这套。只要有钱可赚，管它什规矩、什路数，概以大无畏气魄彻底砸碎踏平。财神爷在上，牛鬼蛇神全都要靠边站。
比如此时跟同车那几个人，显然就不是那种敬畏传统老派古董商人。
现在正置身于辆破旧丰田九座面包车里头，车里除司机共只有五个人。车厢里直特别安静，没人搭讪，也没人寒暄。那四个人端坐在自己座位上，全都摆出副拒人千里淡漠表情，沉着脸言不发。只有当车子猛然颠瞬间，他们才会飞快地调动眼神，假装不经意地朝彼此投去锐利瞥。
能感觉到，这四个人跟不太样。是城里小古董店主，而他们则是那种专在农村收旧货古董贩子。这些人常年混迹乡村，跟朴实却又狡黠农民打交道，所以身上带着淡淡土腥味和煞气。
这车里坐都是谁？现在往哪儿去？完全不知道。车窗关得严严实实，外头夜色漆黑如墨，根本看不清景物。只有引擎发出低沉嗡嗡声，表明们正在朝着某个目标行驶。
懒得多想，把头靠在冰凉车窗上，太阳穴抵住窗扣，就这似睡非睡。这车子走得晃晃悠悠，上下颠簸，昏昏沉沉中浮起种奇特错觉——整个车厢就像是具刚刚被钉起来大棺椁，严丝合缝，不留丝光亮。在里头躺着，外头有十六人大杠抬着棺材步步走过坟地，走下墓道，朝着最终墓穴前进，前进……
对，还没自介绍呢。叫许愿，已经过而立之年，是皇城根儿下个倒腾古董小人物。在琉璃厂有家小店，平时倒腾点金石玉器，店名叫作四悔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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