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小敬对这带轻车熟路,两人走过两个十字街口,看到东北角有片青瓦宅院。
这些宅院像是出自军匠之手,建筑样式几乎样,排列严整,都是三进七房。唯能把它们区分开来,是每处中庭高高飘飘起鸟兽旗麾:有熊有虎,有隼有蛟,没有重复——这正是十位节度使设在长安留后院,每个院旗麾,都与节度使军号相应和,看便知是哪家节度使院子。
而留后院对面街里,则是杂七杂八溜商铺,都是珍珠宝石、香料、金银器、丝织、漆物之类奢侈品铺子。留后院每年在京中采购大量礼品,商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良机。
不过这会儿铺子都已经关门,店主伙计都跑出去看灯,整条街几乎没人。张小敬与檀棋辨辨方向,七转八转,来到巷子最尽头家刘记书肆。这家书肆门面比其他铺子都要小,几乎只是两扇门宽度,两侧紧邻着个车马行与银匠铺。这个时辰,书肆早已关门,连
可李泌眼就看出来,那四根亭柱每根都有五抱之粗,
光是原木运进来费用,就足以让十几个小户人家破产。天宝三载元月十四日,戌正。
长安,万年县,平康坊。
相比起其他坊市观灯人潮,平日繁华之最平康坊,此时反倒清静得多。因为平康里姑娘们都被贵人们邀走伴游,青楼为之空。大约得到深夜两更时分,姑娘们与贵人才会陆续归来,开宴欢饮。
走进坊内,檀棋就厌恶地耸耸鼻子。街上此时弥漫着股苏合香味道,这是上灯之后,香车出游散发出来。这香调得太过浓郁轻佻,却十分黏衣,沾袖子就挥之不去。她可不想被人误会成伴游女。
张小敬道:“放心好,不会有人误会,今夜稍微有身份粉牌,都在外头呢。”檀棋初听宽心,再琢磨,这分明是嘲弄嘛!她正要发作,张小敬已扬鞭道:“那里就是李相府邸。”
檀棋望去,原来李林甫宅邸就在平康里对面,高墙苍瓦,里头只怕又有十进之深。门前列着十二把长戟,左右两根阀阅立柱,柱顶有瓦筒乌头,显出不凡气度。说来也怪,明明檐下挂着排红纸灯笼,光线却只及门前数丈,其他地方还是片黑暗。远远望去,好似头黑兽张开血盆大口。
处处与公子作对那个人,就住在这里啊……檀棋没来由地打个寒战,赶紧催马快走几步,仿佛待久会被吃掉似。
“对,伊斯执事呢?”檀棋忽然想起来,还有这位跟着。张小敬回头扫眼,大街上不见踪影,这家伙自从跨过朱雀大街后就没见过,想来是走散吧。
“无所谓,随便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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