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泌立在墙下,双目寒光闪:“张小敬倒是早看出来,这靖安司里,居然出内*啊。”
团麻纸在钧炉里扭曲、蜷卷,火舌从纸背后透出来,很快就把它变成堆灰烬。
右杀拍拍手,如释重负地站起身来。这是最后份他与王庭之间秘要文书,从此以后,谁也没办法把他与突厥联系在起——至少没人能证明这点。
接下来,他环顾四周,从柜上拿起只自己曾经最珍爱鎏金酒樽。这酒樽是可汗赐予他,樽柄弯曲,外壁上有匹飞驰骏马和头盘羊,具有浓郁草原风格。右杀惋惜地“啧”声,把酒樽丢在地上,用脚使劲踩瘪,直到看不出原来模样。
屋子里还找出来副羊皮斜囊、几盒马油膏子、两条虎头银链和顶密织防风灯罩,这些都或多或少带着突厥风格,有可能会泄露右杀身份。它们或被销
清道不明东西。
张小敬和檀棋很快离开,李泌个人待在草庐中也没意义,便直接返回靖安司大殿。在慈悲寺围墙旁边,早早架好具木梯,为怕长官摔着,徐宾还贴心地用绳索把梯子顶部捆住。
翻墙毕竟不雅。考虑到李泌面子,在对面只有徐宾人提着灯笼迎候。下梯子,徐宾正要转身带路,李泌却忽然把他叫住:“稍等,有几句话,想与你交代。”
徐宾不明白为何不去靖安司正殿内说。他连忙停下脚步,脸疑惑。李泌再次环顾四周,确认没人旁听,才开口道:“你觉不觉得哪里不对?”
徐宾有点迷糊。突厥狼卫事,不是已经讨论得很充分吗?李司丞还有什疑点?再说,就算有疑点,也该和张小敬说,为何专挑在墙根跟说?
李泌见他懵懵懂懂,也不解释,自顾道:“你是否还记得,午初之时,张小敬和姚汝能分赴西府店和远来商栈查案?”
“记得,哎哎,记得。”徐宾记忆力没说。在那次行动里,远来商栈火盆把马厩饲草引燃,结果引发混乱。姚汝能慌忙放烟,张小敬只得离开西府店,前往救援,然后觉得不对劲,这才中途折回,正撞见狼卫杀人离开。
李泌冷笑道:“那商栈做惯马匹生意,怎会犯把火盆搁饲料旁边这种错误?张小敬才进西府店查探,远来商栈就出问题,若非这搅和,只怕张小敬早拿下那个突厥狼卫。”
徐宾不太明白,李泌纠结于这个细节做什。李泌又道:“张小敬申初抵达昌明坊,申正便被崔器擒拿。前后不过半个时辰,李相又如何在这短时间内掌握动向,说服崔器呢?”
“您意思是……?”迟钝如徐宾也咂摸出味道来,可他根本不敢说出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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