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之后,她会在这里苏醒,他们将再次相见。
就像孤独地葬在青石古墓中亡国娘娘,就像邪神玄襄故去后留下记忆,就像那双生死相拥洛月族人,就像在生死场中沉浮漂泊、带着天地秘密冥宫,甚至像寂寂空庭中那炉沉香如屑,
这百年过去,还有长长、长长辈子,直到沧海不再、桑田不覆。
唐周赶到时候,铘阑山境已恢复当初安静祥和,泛着微波湖边开大片大片菡萏,清色雪白莲花,在小风中轻轻摇曳。
他从未见过这多雪白莲花,这大片像是要把整个湖面铺满,花瓣在夕阳余晖之中泛着淡淡金色,莲香沉浮,仿佛又回到当年天庭最南边地涯。那时他什也看不见,只能站在窗边站就是整日。
他以为窗外是莲池,总是可以闻到淡淡菡萏淡香。
很久很久之后,他终于能看到,才发现那儿根本没有什莲池,也没有池莲花,那些淡淡香味是由颜淡做沉香散出。
边,沉默着不说话。他们相处时日那短,可分别日子却又这样长。
她转过身,笑着叫声“余墨”。
余墨缓缓转过头来,还是皱着眉,看着她走近几步,抱紧自己腰。他低下头,下巴抵着她额,低声笑笑:“你说什,总是没办法……”
颜淡只觉得搂住自己手臂在微微颤抖,仰起头看他:“余墨,欠你太多,知道这辈子再也还不清。现在先让还这次,剩下再慢慢还,好不好?”
余墨缓缓闭上眼,叹息道:“好……只是不要太长。百年,只等百年。”
他回想起颜淡和他说过每句话,每句。
每句都记得那清晰。
他还是迟。
余墨负手站在湖边,转过头时瞧见他,淡淡笑:“你来。”他衣袖在风中微微拂动:“你来得稍微早些,不过早点也好。”
还有百年。
颜淡踮起脚,大大方方地在他侧脸亲下:“不用百年,会记着快点醒过来。”
余墨皱皱眉,摸摸脸颊还是缓颜:“这是第二次,下次再用就没用。”
颜淡扑哧笑,往后退两步:“那走呢……”她望着眼前平静无波湖面,百年之后,她将在这里醒来。她撩起裙摆,缓缓踏进水中,清凉湖水淹过她脚踝,漾开圈圈涟漪,忽然肩上沉,她下意识地转头,个炽热吻落在唇上。
颜淡惊讶地睁大眼,她可以看见余墨表情,他睫毛微微颤抖着,说不上多冷静却也没有失理智。她抬手回抱住他,柔顺地仰起头。
数度缘起缘灭,望穿多少千秋圆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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