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雪息数着时间,不到半个小时,门铃就响了。
关靖平是聪明人,他肯定在路上打好了腹稿,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才能把混乱的局面稳定下来。
人在气头上是没办法商量事情的,必须先冷静,然后才能从长计议。
但关雪息不给他这
关雪息:“不知道,但无所谓,能把我怎么样?”
关雪息从来不畏惧父母权威,对他们只有迁就和忍耐。
当他不想忍了,他什么都不怕。
刚才他说自己是为了在何韵面前扮演一个完美的儿子,才逼自己硬抗压力,遇到什么困难都不退缩。
但其实他骨子里,就是一个不畏难不退缩的人。
何韵不理他,电话那头的关靖平不知说了什么,何韵的音量猛地拔高,尖锐道:“要不是因为你,关雪息能变成现在这样?!——你这个爹像死人一样,一点事不管,现在反倒全成了我的错!”
“……”
关雪息旁听她打电话,哽了一下。
眼见何韵把矛头指向关靖平,开始痛骂,他突然不慌了。
微信上,陈迹不知道他又在和妈妈吵架,问他:“新手机不适应吗?你怎么回消息这么慢?”
”
关雪息转开脸,低声说:“我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,也能分辨出谁对我好……”
他还没说完,何韵恼火了:“谁对你好?你说谁呢?一个破手机就把你收买了?!外人送的东西就这么值钱?我养你这么多年,一点好处没落下,还要挨你顿骂!你、你可真是关靖平的亲儿子啊,没良心!”
最后一句带着刻骨的埋怨,何韵因激动而脸色涨红,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落。
关雪息见不得她哭,心里难受,气闷又头疼。
可话又说回来,家庭是每个人的第一所学校,所谓的“骨”,其实也是在原生家庭里养出来的。
他的反骨,是因也是果。
关雪息放下手机,静静地等待关靖平到来。
如果说他在何韵面前还有一丝顾忌,那么对关靖平,一点余地都不需要留。
关靖平当不了何韵的救兵,充其量只能帮她分担一部分火力。
关雪息说:“我家里出事了,可能要糟。”
陈迹问:“什么情况?”
关雪息道:“我把我妈惹毛了,她搬救兵,叫关靖平来收拾我。”
陈迹:“……”
陈迹:“他们想干什么?”
但他刚才说了那么多,何韵似乎还是一点都没听进去——她就只看到他不听话,他要误入歧途。
关雪息一声不吭,坐在书桌前继续给陈迹回消息。
何韵一边哭,一边颤抖着双手,掏出手机给关靖平打电话。
她气急了,强忍住哭腔,对关靖平说:“你过来一趟,看看你的好儿子。”
关雪息抬起头:“叫他干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