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踟躇间,那个人已经追上他。
只滚烫手忽然攥住他手腕,很用力,但明显能感觉出力有不足,微微打着抖。
关雪息回过头,对上陈迹透着病气苍白脸。
他竟然只穿着睡衣就跑出来,鞋是拖鞋,也没穿袜子,整个人冻得发僵,中气却挺足:“关雪息。”
陈迹叫声他名字,眼前覆上层寒霜,可能是因为病,模样格外可怜。
关雪息几乎形成肌肉记忆,遇到长辈就立刻摆出乖乖牌模样,也笑笑,很得体地说:“听说他病,来探望下。但临时有点事,不方便进门……”
关雪息把水果递给陈迹妈妈,“您帮拿上去吧,谢谢阿姨,希望陈迹早日痊愈。”
临别时关雪息想说“别告诉他来过”,但莫名其妙加这句,阿姨八成会起疑。他只好忍下,没事人似走。
没走太远,今天天气也不好,雪雾蒙蒙,天寒地冻。
他叫网约车,在小区门外等待,可干等司机也不来,可能是被大雪给堵在路上。
得很好,关雪息甚至在心里打好腹稿——到时该怎聊天才能让自己不那没面子。
但当他来到陈迹家门前,却莫名地打退堂鼓。
能怎聊呢?
恋爱也是场竞争,没有“并列第”。
对错是码事,谁先低头是另码事。
“来就别走好不好?”陈迹近乎哀求地问,“你还要不要?”
群孩子从身旁窜过,举着糖葫芦打闹。
关雪息走神地想,这两年糖葫芦都涨价,比他小时候贵几倍。
他取消网约车订单,决定还是坐公交吧。
正要往公交站走,身后突然传来阵急匆匆追赶脚步声,关雪息心里涌出种预感,又觉得不大可能——
不是说陈迹高烧,已经病得下不床吗?
他拎着水果,站在陈迹家门前,盯着防盗门上红彤彤“福”字,发整整五分钟呆。
关雪息抬起手,想敲门又忍住。
他又呆几秒,转身打道回府。但就在他即将走出楼门时候,突然迎面碰上个人,是陈迹妈妈。
她竟然能叫出他名字:“关雪息?”
她手里拎着刚买回蔬菜,晚饭食材,噙着笑道:“你是来找陈迹吗?怎不上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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