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正谊不哭。
他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纸巾盒,抽出张,把自己脸擦干。
“对不起,失态。”他低声说,“知道不是你错,这不怪你,只能怪自己命不好。不应该仗着你喜欢,就都发泄到你身上。”
他冲纪决笑下,笑得惨淡:“不会为这莫名其妙事和你分手,不好意思,当没说过吧。”
最后口吻甚至客气起来,左正谊又抽出张纸巾,胡乱抹自己脸。
他虽然胡搅蛮缠撒起娇来不爱讲道理,但每次哭都有原因。他怎这伤心?
“对你不好吗?”纪决低头吻他,用嘴唇擦拭他泪,“爱你,什都愿意给你,把你放在人生第位。对你不好吗?左正谊?”
“……”
左正谊被眼泪沾湿睫毛忽闪抬,眼神对上纪决。
“你不是,”他莫名其妙地说,“你有你家,有人给你规划未来,等你长大。但没有。”
意。”
他咬住左正谊脖子。
咬得太狠,肯定会留下痕迹,左正谊想到等会儿还要打训练赛,火更大,拳打脚踢地推他。可根本推不动,纪决可能是练过,颇有几分擒拿手段,把他压制在身下不准动弹,咬够脖子又来咬他耳朵。
左正谊气得脑袋冒烟儿,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。
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究竟在生什气——谢兰似乎不是全部原因。
他脸擦干,眼睛也干,却突然有滴泪从上方掉落,直直砸到他鼻梁上。
“……你还不如杀。”纪决眼眶发红,牙齿都在打颤,无声泪颗颗砸到左正谊脸上。
“他们才是外人
纪决愣下。
左正谊突然把自己逻辑给理顺,他明白,也更伤心:“你是唯家人,只喜欢你。可你有别家,叔叔是你,爸妈是你,都是你,什都没有。”
“你和他们样。”左正谊说,“你们都是有家可归人,只有,是天地间孤零零个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妈还想把赶走,是外人,纪决。”
可除此以外,他脑内没有个清晰逻辑,情绪却不受控制,山崩海啸天塌地陷般淹没他掩埋他,他委屈又孤单,不知该向谁诉说。
应该是向纪决——也只能是纪决。
“讨厌你。”左正谊在纪决身下哭得发抖,“你、你根本不是……”不是什他说不出来,语无伦次地说,“想奶奶,只有奶奶对好……可她不来接,都没见到她最后面。她也不要。”
“呢?”纪决伏在他身上,被他哭得头痛欲裂,连着心肝肺起疼。
——左正谊已经很久没这样哭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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