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涓有点不高兴,他不高兴归不高兴,还不至于对裴聿表现出来。
但裴聿这正正经经地说欣赏他,给他当人生导师,尤其是用那样张让他心动脸、在这近距离和他说话,他不高兴全都化成恶劣冲动,让他顾不上什药量什策略,忍不住想反过来教育裴聿下。
徐涓略转身,正对裴聿,往前迈步。
裴聿本就站在墙边,他冷不丁地靠近,裴聿惊,下意识往后退:“
他不和裴聿辩论,否则裴聿开口讲大道理他就觉得他像个木头美人,都不可爱。
“但愿吧。”徐涓敷衍地说,“顺其自然比较好。”
他从裴聿身边走开,刚擦肩,裴聿忽然抓住他手臂:“说真,徐涓。”
“……”
徐涓愣下,裴聿道:“你很有才华,为什不好好珍惜它?你不觉得可惜?你今年多大,二十出头吧?段西园先生是书法大家,但他像你这大时候,还什都不是,你怎知道你以后不会有比他更高成就?你——”
难觅忧郁形象呢,这句话太崩人设,他反应快,腔调转,给自己打补丁,“有点心灰意冷,不想搞。”
“为什?”裴聿不解地看他。
徐涓道:“因为……看见自己上限,不是那块料,从小什都学,书法、美术、音乐,把自己包装得像个全才,其实什都学不精,到最后也只能是附庸风雅水平,迈不进艺术境界。”
这个回答是他贯说话风格:真假掺半。
他曾经确有此苦恼,但后来不学,也就自然而然地不在乎。他根本就不是个热爱艺术人,“艺术”在他手里是工具,好比此时此刻,他拿这些东西来骗取裴聿好感。
裴聿见他盯着自己,把手放开,表情有点尴尬,但仍然坚持把话说完:“很欣赏你,希望你继续加油。”
“……”
徐涓心口哽,终于明白,原来泡老师是这种感觉。
裴老师不愧是他爱慕冰雪白梅,果然和外面那些俗花艳草不样。
可惜他就是个俗人,不喜欢别人教育自己。
所以给自己句附庸风雅评价,算他有自知之明。
裴聿却道:“觉得你很有天分,你年纪轻轻就懂这多,基本功扎实、书风也好,为什要妄自菲薄?不是很懂艺术,但知道,艺术没那高不可攀,它直在生活里,也许你换个心态就能抓住它。”
徐涓:“……”
不愧是中文老师。
但徐涓不想聊这个话题,心态这玩意说起来简单,实际上最难改变,况且他不觉得自己现在心态有什问题,他风流潇洒是裴老师这种传统呆瓜理解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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