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以临活得太像个完美假人,突然冒出几分活人气儿,好比天神跌落凡间,你再仔细看他:哦,原来他也和样,只有个鼻子,两个眼睛,会疼会哭,并非无坚不摧,也没那高不可攀。
谭小清想起自己伤心事,十分善于共情地有几分感同身受,忍不住想安慰他两句:“哥,你是不是和陆嘉川吵架?”
除此之外,应该没有什事能让祝以临这反常。
果然,祝以临没否认。
谭小清心想,应该不止是吵架这简单吧?前阵子他们闹几天冷战,祝以临也没这崩溃。
摔门动静惊动住在隔壁谭小清,女助理是个人形“祝以临情绪探测雷达”,她放下吃到半晚饭,匆匆来到祝以临门前。
她有备用房卡,为防止打扰祝以临休息,不需要敲门,直接进。
她进到客厅时候,祝以临正在窗下站着。
酒店窗帘拉得密不透风,祝以临身漆黑,背影寥寥,几乎与窗帘颜色融为体。
谭小清小心谨慎走近几步:“哥,今晚不回鸿城吗?时间快到。”
安慰人需要技巧,就算安慰不到,帮他转移下注意力也是好。
谭小清拐弯抹角地说:“不知道你和他闹什矛盾,感情这种东西,就是很容易让人委屈。大学时候谈过个男朋友,他是们系男神,成绩好,长得好,家境也不错,他先追,不知道为什,只是个平平无奇小透明,不漂亮,没钱,不求上进,每次期末低空飞过……”
谭小清顿顿,确定祝以临真有在听,没嫌她烦,才接着说:“们系很多女生暗恋他,她们说走狗屎运,迟早要被甩。自己也这觉得,那段时间压力特别大,每天疑神疑鬼,旦发现他和某个学妹有接触,就担心,是不是要分手?他终于发现不值得喜欢?随便找谁都比好啊。”
事情过去比较久,谭小清已经走出来,但每次提到,仍然会有几分低落:“后来,突然意识到,这种状态太可怜,何必呢?不就是个男人吗?不能甩他吗?这年头,谁离谁活不下去啊?干嘛把自己逼得神经
“不回。”祝以临没回头,伸手指指后面,“给点纸巾。”
“……”谭小清听出他声调不对,吓得不轻,连忙把茶几上那盒纸抽拿给他,结结巴巴地问,“怎、怎?”
祝以临没吭声。
谭小清没敢走到他前面,但她猜到,祝以临在哭。
原来无情冰山也会流泪,真是开天辟地以来头遭。谭小清先是惊叹,后又生出几分恻隐——从来不哭人,究竟遇到多伤心事,才会泪流不止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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