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念头无可遏制地在他心里滋生。
任弘摸向怀中,这是赵充国临别时送他,然后便带十年那枚小小赤仄钱。
“要不要回去?”
……
九月九日,佩茱萸,食蓬饵,饮菊花酒,这是汉武时代遗留习俗,云令人长寿。
亚历山大那刚被战火烧过港湾码头正有无数小人在修缮,城市花园、街道、剧场、宫殿以及缪斯神庙、亚历山大陵、塞拉皮斯神庙等本来十分高大地标建筑现在却变得极小。
再往远处看,整个亚历山大外围赛马场,绿意盎然尼罗河三角洲和波光粼粼大绿海尽收眼底,还能看到极远处海平面上白帆,在罗马舰队离开后,通航商船又开始往返此地。
刘更生和韩敢当样,怕高。这和胆大胆小无关,而是本能,刘更生脚已经软,只蹲在地上,阵风吹来就哆哆嗦嗦。
倒是陈汤扶着剑昂首站立在任弘身边,随他起看向远方。
但任弘望很久很久,却发现。
材料是木头、花岗石和铜,真不知耗费几世几年。
不过要是碰上地震,该倒还是要倒。
进大灯塔后,是从底端通到塔顶倾斜螺旋式阶梯,绕层又层。两个年轻人还好,任弘这老家伙,爬几层就要停下歇息喝口水,果然是上年纪啊。
抬起头,这灯塔内螺旋上升通路,真像极埃及、中国乃至于人类历史,曲折悠长,似是绕好多圈子,但终究是在点点往上。
爬不知多久,任弘只感觉腿肚子都在颤抖,只暗暗道:“真想念电梯。”
本已病入膏肓大汉天子,今日却忽然有精神,非要登高远望不可。
他不去帝国最高建筑朝凤阙,也不去苍龙阙、玄武阙,却偏来十年前新修起来
这儿虽高,望得虽远,但还是看不到见家啊。
他看不到悬泉置烤馕炊烟。
也看不到尚冠里里巷井然居舍。
更看不到未央宫外,自己和前辈、兄弟袍泽们无数次出入巍峨汉阙。
独在异乡为异客,独在异乡为异客,任弘忽然感觉很难受。
好歹已经到顶层,刘更生也满头大汗,唯独陈汤健步如飞,还能搀着他岳父走两步。
在幽深螺旋楼梯上待久,出来就吹到清新海风,疲倦顿消。
任弘这才发现,这灯塔顶端别有洞天,顶层四角各有尊《波塞冬之子吹海螺》青铜铸像,朝向四个不同方向,用以表示风向和方位。
而再看中央火炬位置,橄榄油和木材在晚上会彻夜燃烧,为远方船舶指明方向,而高处尖端上,还屹立着太阳神赫利俄斯站立姿态雕像。
等任弘慢慢挪到灯塔边缘,整个世界,览无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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