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平君自是知道此物来历,孝武时,博望侯带回身毒国进献宝镜枚,又被赐给卫太子,卫太子给史良娣。史良娣有孙子刘病已后,就将此物用合采婉转丝绳,缠在他手臂上,以保佑这个体弱多病孩子平安。
当年刘病已因巫蛊之祸,被收系郡邸狱,臂上就缠着此物,据说此镜能照见妖魅,得佩之者为天神所福,故刘病已从危获济。及即大位后,他又将这镜子给许平君和皇太子,让母子转危为安。
时至今日,刘询仍不时会看看此镜,感咽移辰。
这件事,作为亲近之人,任弘自是知晓,而当初他说明西出理由和去处,便是身毒!
“西安侯说,要去身毒为朕斋祀。”
五星元年(公元前59年)冬末,腊祭已毕,年关很快就要翻过去。温暖如春未央宫温室殿中,天子刘询正坐在暖炉前,看任骠骑刚刚从北身毒传回来捷报。
“臣弘将义兵,行天诛,赖陛下神灵,阴阳并应,天气精明,陷陈克敌,破虏五万之众,斩罽宾王乌头劳、大月氏王首及名王以下十数人,遣子白入朝以献。”
“罽宾自孝武帝始通汉,自以绝远,汉兵不能至,孝昭时,其王乌头劳数剽杀汉使。今罽王授首,宜悬头槀街蛮夷邸间,以示万里。明犯中国者,虽远必诛!”
“好句虽远必诛。”
刘询手指弹着奏疏如此感慨,却又摇头戏谑:“不过西安侯头颅送得太频,先时便有郅支、宛王、康居王、乌就屠等四枚。再如此下去,北阙,都快要挂不下。”
刘询笑着抚摸镜子:“身毒与朕身世运势关系极大,若能在朕在世时,立‘身毒都护府’,再将大汉西极铜柱移到那去,却也不错。”
其他铜柱不知道,但白虎柱,确实是长脚,任弘打到哪,它就跟着去哪。
而对祥瑞等事,已经三十多刘询宁信其有,或许这样斋祀真能让他这有些弱身体转好,多活些年,亲眼看到大汉达成六合同风九州通贯,天下太平
北阙那宽大,怎可能挂不下,这确是说笑,但许皇后为天子奉上养生温汤,笑道:“妾也奇怪,当年西安侯还曾作诗‘苟能制侵陵,岂在多杀伤’,但自从西出葱岭,却几乎无岁不战,确实有点穷兵黩武之意。”
刘询却摇头:“不然,打其他处也就罢,但要南下身毒,这确实是西安侯走前,便向朕禀报之事。”
说正是任弘离开前夜,刘询在未央宫置酒设宴与他畅谈时候。
刘询取出个和传国玉玺放块匣子,打开后,里面却是琥珀笥,缚束以戚里所产织成锦,解开后取出枚才八铢钱大小铜镜。
正是刘询视若珍宝“身毒宝镜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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