敦煌城相较当年熙攘许多,随着西羌、西域、漠北悉数平定,敦煌已经不再是随时可能有战争降临边塞,而是通道驿路。前任太守甄快在任弘支持下,说服朝廷将市场从玉门移入敦煌城,这使西域之人,驰命走驿,不绝于时月。商胡贩客,日款于塞下,殊方异物,四面而至,都在敦煌集中交易,这自然带动此地经济繁荣。
可这样繁荣,在年多前却遭到破坏。
“都怪那匈奴贼人郅支,在康居天比天狂妄,为报复大汉,纵容康居和匈奴人寇乱葱岭以西丝路,不止是抢汉人,粟特人、安息人、月氏人皆不能免,这使丝路萧条不少,去年通货于敦煌西域胡商,比前年起码少半!”
这就让敦煌平白少许多商税和生意,所以听说朝廷已经决定征讨郅支,敦煌是最积极响应,从*员到得丝路实惠百姓,都叫嚣着要让郅支付出代价,匈奴、康居用首级来补偿敦煌遭到损失。
而敦煌各氏族也纷纷向任弘推荐起自家子弟,希望能塞进军中,跟任弘去镀镀金混军功。
算尾巴辎重部队也不见影子,连扬起灰尘都落下,只剩满地人马足迹。敦煌风大,过不几天,就全部吹没。
但有些东西是吹不掉,抹不去。
悬泉置庖厨已经在造饭,香味点点飘出,任弘在悬泉置留下,不止是已在西北、长安广泛流传名菜“任公鸡”(大盘鸡)“道远肉”(红烧肉)。
还有悬泉置墙壁上,已密密麻麻,尽是任都护这些年陆续写就边塞诗,不管任弘是在何处触景而发所抄,最终都会回到悬泉置,由徐奉德看着,字字书于置所坞壁上!
大军才走个时辰,伴随着叮叮当当,个商队正从丝路上缓缓朝悬泉置走来,双峰骆驼踩着脚下沙石,身上满载丝绸、茶饼等货物,每走步,都响起悠悠驼铃。
过去任弘对提携乡党之事是保持警惕甚至避之不及,今日却来者不拒,让愿意随大军西去敦煌子弟汇合,自备马匹甲兵,又点敦煌本地
时间和丝路在流动,唯有悬泉置永远静止,迎来送往,数十年如日。
而徐奉德也缓缓起身,整整衣襟,站在悬泉置招牌前,朝为首来行礼汉人大贾拱手作揖。
“置中刚烫好酒,客可否要来共饮盅?”
……
离开悬泉置日后,任弘带着大军抵达敦煌郡城。虽然郡守已经换位,但依旧殷切,而敦煌索氏等宗族亦跟着官吏在城外相迎,任弘早就成敦煌郡块招牌,这些年或有意或无意提拔敦煌子弟,也快有个屯。在许多敦煌氏族看来,任骠骑简直是他们衣食父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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