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三辅上万健儿,多是新征召新卒,又安排批曾经追随过任弘老兵做军吏,眼下倒是半扮得精神抖擞,骑士皆戴着飘洒红樱兜鍪,步卒穿着黑色两当铠,都披着绛色战袍,手持铁戟。真可谓玄甲曜日,朱旗绛天,长戟如林,骏马如龙。
“这是带第几批新兵仔?”
任弘摇摇头,听说他要出征,三辅人挤破脑袋想参与,真把他当成军功制造厂呗。
未能和任弘远征众人也在此处,为首自是白须及胸赵充国,鬓角已经花白韩敢当如铁塔般,但手却在抹脸上泪,你说你哭啥,不丢人?游侠将军郭翁中则朝任弘长作揖,和他保持相同姿态人还不少。
昨夜任弘已分别与众人敬过酒,此刻也没法话别。
帝咒他,爪鬋(jiǎn)冥衣,以示师出之日,有死之荣,无生之辱。
“陛下,臣就此拜别!”任弘知道,这走,此生恐怕是不会再见,他们都已做出选择。
“骠骑将军请行!”
刘询亦明白这点,朝任弘复拜:“朕和皇后,太皇太后,都会在阙上,与将军作别!”
……
夏丁卯也带着任家四个孩子来送别,此次瑶光与任弘同行,家里就得交给夏丁卯,以及长子任白。老夏头发已经全白,他服务任氏四代人,在任弘询问,打完仗,过上几年可愿带儿女随任白等去西方安顿时,老夏却选择摇头。
“君子,老朽老,也累,想葬在武功县老家主坟冢旁。”
随着北阙之上鼓点敲击,军中号角应和,面面旗帜赫然展开。除赤黄汉旗和“任”字大旗外,皇帝居然还给他们加面彰显祥瑞和天命五星旗——别想歪,黑底白星,但已让任弘哭笑不得。
任弘现在身炫目明光铠,双持,左手夔纹斧右手饕餮钺,在车上将其高高举起交叉,跟个山丘之王似。
“出征!”
任弘三拜,乃辞而行,出高庙,乘车朝北阙广场进发,车上还载着五面皂纛黄旗。
按照魏武卒标准,精挑细选千亲卫在此等待。
这只是得以参加仪式小部分,而城外大营还有万四千人,这就是从长安出发人数。数量相较于元霆五将军征匈奴、竟宁北伐那种十几二十万大军出征,无疑是小打小闹。毕竟敌人就弱不少,而西域辽远,直接从长安带十万人过去,沿途补给吃不消,路上就能给你饿死五万。
如今已是深秋,任弘和冯奉世带着万余人,出征后要在凉州酒泉、敦煌过冬、训练,来年开春再向西进军。
而安北赵汉儿、金城辛庆忌则各带五千人分道而行,大家明年到乌孙再行汇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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