贡禹只能如此宽慰自己,切都是为公羊家能活下去,从孔子到如今,四百余年间,儒家之所以能长盛不衰,最终吞并百家独立于世,靠就是这权变与对时局适应。
榖梁、公羊说罢时,石渠阁外光线,已经从早上偏东,变成如今偏西,不知不觉整个中午过去。
而终于轮到左传派叙述他们见解,却见榖梁、公羊皆是六位队员参战,左右坐成排,唯独中间左传家,只派出个身材矮小孺子,也未戴儒冠,身锦服,独立于世。
被这群老儒乏味枯燥叙述弄得已经快打瞌睡皇太子刘去疾,见到刘更生要发言,这才重新打起精神来,此人不仅是西安侯高徒,刘宗正次子,还是他伴读,时常入宫。
刘去疾学《春秋》时,那简略经文让他兴趣寥寥,倒是刘更生讲述“郑伯克段于鄢”“宫之奇谏假道”等《左传》原文上生动故事,让年幼皇太子尚有丝兴趣。
,是关于未来。
那,榖梁派能给天子提供怎样未来前景呢?这是刘询比较关心事,但萧望之却让他略感失望。
“亲亲之道!”
萧望之接上蔡千秋,开始做对那六个字做最后叙述,与偏向权变公羊不同,榖梁派十分重视礼义教化,重视宗法情感,多言君臣父子兄弟夫妇,与夫贵礼贱兵,内夏外夷之旨,明《春秋》为持世教之书。
刘询不动声色,但如今大汉天下,显然不能光靠亲亲和隆礼就能治理。
这便是以史实解经好处,相对于纯理论公羊、榖梁,左传显然更加通俗易懂,任弘只要愿意,便能让此学立刻散播天下。
相较于榖梁、公羊揪着六个字长篇大论,刘更生叙述就简略多。
却见他朝天子、皇太子等作揖,用清朗声音大声道:“元年春,王周正月,不书即位,摄也。假摄君位,不修即位之礼,故史不书于策。”
哦豁,这下可好玩。
榖梁认为鲁隐公不当让位于桓公,引申成卫太子儿孙得位为正。
榖梁终于说完,憋很久公羊派由贡禹出面,又开始老调重弹。
“何言乎王正月?大统也!”
这就是《公羊》开篇立意大统学说,曾是汉武帝削弱诸侯,加强中央依据,可现在中央强大,诸侯羸弱,实在是有些跟不上时代。
而在鲁隐公、鲁桓公兄弟问题上,因为公羊与榖梁所持看法相反,认为鲁隐公应该让位于桓公。贡禹又得拼命圆,榖梁不是暗暗将鲁隐比拟成卫太子及其子孙?那他们就得反其道行之,将鲁隐比拟成孝昭皇帝,以此证明公羊理论依然是支持今上继位。
“权变,这是权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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