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岸两座大营中,更是人头攒动,士卒挤在营帐里争先恐后地往外看,他们已知要带着自己北击匈奴者是何人,都在用各自方言问:“当真是西安侯?”
当萝卜马蹄终于踏上云中郡土地上时,气氛也达到顶点,云中、定襄两营中,忽然爆发阵吵吵嚷嚷,点不齐呼喊,喊声渐大:
“少年锦带佩吴钩,独骑匹马觅封侯!”
声音传来,任弘身后甘延寿、傅敞等面面相觑,皆笑出声,这些云中定襄卒竟是知道西安侯大作。
这是八年前,任弘在凉州募兵时让人所唱,传播度居然比他那几首抄来边塞诗更广。
统领已汇入军中,其余各部得到云中才能见到,等六万大军集合完毕,恐要四月份,还得让士卒休憩训练,匈奴五月份大会茏城,各个部落均集中在漠北,很容易征发集结,得错开这个时间。
“六月至八月出兵最为妥当,只希望那时候,三军已训练筹备完毕。”
任弘心中是有隐忧,他从做护羌校尉开始,已在行伍间拼杀九年时光,早不是当初指挥千余人还吃力新手,所将兵卒也越来越多,至安西都护任上,带着三四万人也算得心应手,再练几次,估计就有刘邦“能将十万兵”本事。
但这次对手是匈奴,还没有达坂塞为屏障,汉军要越过千里大漠,跑到大单于主场上,硬碰硬野外决战,着不慎,就会步李广利、赵破奴后尘,全军覆没。而这种拼凑起来大军,和任弘当年手带出来西凉兵、三辅轻侠兵自然没法比。
但幽冀郡国兵又是此战必不可少兵源,作为范明友老部下,朝廷需要位将军去控制统领,最后刘询选中任弘,更精锐可靠三辅三河卒让赵充国带,或许也有以赵压任想法。
底层士卒没见过黄金,不晓得楼兰在哪,但肯定知道“封侯”。这梦想对他们遥不可及,却又触手可
西河郡已过,前方直道尽头,条还算清澈大河赫然在目,植被芦苇茂盛,河上有两道浮桥,对岸是云中守张千秋和云中、定襄郡国兵上万人,正扎营等待任弘。
任弘看着远处连甲衣服色都不太样,有些乱糟糟军队自嘲:“现在是将不识兵,兵不识将……”
却听到浮桥北岸,在看到他旌旗后,响起阵阵鼓点和号角和欢呼。
而等任弘骑着萝卜踏上浮桥时,感受更加明显。
浮桥挺宽,为迎接西安侯,每隔几步还站着郡卒,他们被太阳晒得黑黝黝脸庞上除汗水外,还有憧憬和敬仰。或瞪大眼睛看任弘,或偷偷抬头瞄他,每当任弘笑着经过时,个个腰杆挺得笔直,任弘走过,则兴奋地交换眼神,比比划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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