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乃是因为汉武帝大兴师数十万,使卫青、霍去病操兵,前后十余年,浮西河,绝大幕,破河南,袭王庭,穷极其地,追奔逐北,封狼居胥山,禅于姑衍,以临翰海,斩胡人十数万,虏名王贵人以百数,如此匈奴震怖。”
“再加上这十年西域争夺,赵将军天山三箭之威,达坂塞单于之败,双方实力越拉越大,左贤王才对汉卑躬屈膝。”
但任弘断定,匈奴在效仿乌维单于故计,虚与委蛇拖延时间,就算匈奴单于南下朝汉称臣,轻易得来胜利也是脆弱。
获得和平不止大汉,仍保有幅员万里匈奴也会舔着伤口,点点恢复实力,等中原出现动荡时死灰复燃。历史上,也是汉宣之时,匈奴因内乱而臣服,等王莽篡汉,与边陲各族失和,匈奴乘机独立,尽占汉初匈奴北方故地,并不断南侵,甚至狂妄地宣布:“时代变,不该匈奴尊汉,而应汉尊匈奴,向单于称臣!”
作为大汉北邻,死掉匈奴,分裂匈奴,才是好匈奴。
果然北夷内向,款塞自至。”
在贤良文学话术体系里,三王不以武力蛮横地对待邻族,所以取得兴旺昌盛局面;齐桓公以文德、仁义对待周边诸侯国,所以使齐国成为东方霸主;秦朝则因劳民兴军北击匈奴,倾无量之费,役无罪之人而亡国。
按照这逻辑推论,只要“中国”向匈奴施以仁义,边境就没有被入侵隐患;反之,对匈奴频繁地发动战争,就定会削弱汉朝国力甚至会导致其灭亡。
大汉公知,不虚其名,虽然穷兵黩武确实不好,但这种遇事先怪自己思维,遗毒不浅。
萧望之甚至觉得,天子定要匈奴单于来称臣都是没必要。
在左贤王呼韩邪酒酣,儒吏弹冠之际,个人却来到任弘身旁,却是典属国丞吴宗年,他眼下成苏武副手,针对匈奴用间等事,由他负责。
“大司马,去五原郡向赵都尉传密诏使者,已经动身!”
……
在回中宫拜见天子后
“戎狄荒服,言其来服荒忽无常,时至时去,宜待以客礼,让而不臣,如此足矣。”
类似看法也可用于西域、西南夷、东夷,保守而自闭基因已经刻在他们骨子里。
这下,儒吏们真是跟贡献成语贡禹样“弹冠相庆”,甚至有人偷眼观察大司马卫将军,想看看他愤怒而不甘表情,从定年号开始,任侯爷在外交上是屡屡败绩啊,别再琢磨什开疆拓土,还是好好在大司农种田罢,如此儒林还能说他些好话。
但任弘从始至终都微笑而观,看着儒吏们喜态,只觉得可笑。
“匈奴是因大汉加之以德,施之以惠才服软遣太子入质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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