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次日食发生,史官都会与当时发生之重大事件对应起来,基本都不是啥好事,或是弑君灭国、或为大礼缺失、更多则是皇室有难。
比如汉代惠
本始六年(公元前68年)正旦,未央前殿大朝会。
本该热闹非凡大朝会,因为昨天日全食而变得人心惶惶。
在任弘视角看去,最惶恐莫过于丞相韦贤,他拿在手里笏板都在抖,甚至因此将宽袖中份奏疏抖落在地,老丞相连忙弯腰捡起来。
“怕不是主动请辞奏疏吧。”任弘心中吐槽,大汉朝丞相难做啊,旦发生灾异,大将军是绝不会背锅,而即便天子主动罪己,身为百官之首丞相也少不起担责任,田广明不就是因为地震下台?今天或许就轮到韦贤。
而大殿末尾五经博士,尤其是《易》《公羊春秋》《尚书》三家神棍,又在与天官和太史令起,开始讨论这日食对应意义。
然被层阴影笼罩,以肉眼可见速度暗下去。
众人面面相觑,半晌才有人说句:“日……日食。”
霍光抬起头,眯着眼睛,发现太阳被巨兽啃噬角,那可怕凶兽还在不断得寸进尺,口又口,最后将大半个太阳吞进肚子里,像是被狗啃过馕饼!
不止是霍府、尚冠里,整个长安城和三辅都惊骇莫名,有人呆愣,有人下跪稽首。
倒是霍夫人显反应过来,大声呼喊儿孙们不要发怔,抄起案几上盛放佳肴各类鼎、簋、碗、盘、尊、杯、勺等食器,最好是金银和铜,用盛酒铜勺猛敲起来,时间霍府上下叮叮当当,似是想惊走吞食太阳恶兽,却也将华丽筵席弄得杯盘狼藉,像极盛宴后残破衰败。
和普通人以为日食是凶兽吞噬不同,大汉天文专家们,早就知道这是月亮遮蔽太阳结果,不过亦认为,这是五行沴天,而导致“日月乱行,星辰逆行”。
在诸多不寻常天象中,日食最受重视,列为五行志之首,每见必记。
“凡春秋十二公,二百四十二年,日食三十六。”
算上这次,“自有汉以来六世,百三十四年间,日食三十四。”
如此详细备至,可以说十分科学,若是司马迁、落下闳那样天文学大能愿意,甚至能推演出下次日食预测。但可惜,指导思想仍是天人感应。
唯独霍光,他什都没做,只是死死盯着天空,满眼皆是愤怒与不甘!
灾异,又是该死灾异!
“明明上天,何以偏要与作对?”
不知是起身太急还是积劳年迈,霍光时间只感觉天旋地转,仿佛整个世界,都随着被彻底吞噬太阳起昏暗下去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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