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二人就开始轮着猜。
“车骑将军、富平侯张安世?”杨恽低声道,作为朝中二把手,坐视霍任想杀对他有利吧?
所以这件事也不可能是大将军放风,但霍氏党羽盘根错节人数众多,会不会是其中有人犯蠢?听杨恽说,霍禹等人对任弘回朝是很反对,和范明友样,他已经将这个同龄人视为朝堂上竞争者,谁让任弘光芒太盛,压过所有人呢。
但自从田延年死后,大将军对霍氏管束忽然严许多,且此事传开后最被动莫过于霍氏自己。
“会不会是……”杨恽朝长安方向拱手,暗指皇帝陛下。
任弘不在这四年,在杨恽眼中,天子却是越发精通权术,为孝武立庙、收三辅游侠之心、地震下罪己诏、与霍氏结亲黜落许婕妤、封皇长子为豫章王,不知不觉间,昔日还算爽朗年轻游侠已开始玩弄君人南面之术。
在杨恽看来,今上已经有点孝文皇帝影子。
进三辅后,任弘让亲卫随从到市坊打听,还真有类似谣言在传,看来此事已经长腿,彻底传开。不过所传者多是市坊闲人,散播目也不是为中伤大将军,颠覆朝廷,只是因为……
嘴碎!
但传言中涉及大量政事,若非官场中人,恐怕也没能耐造出这谣来。
即将抵京,舍于茂陵县置所时,任弘特地包整个院子,清空所有人,只留下杨恽与他同榻而眠,二人低声商量起此事来。
“子幼以为,此事作俑者是谁?”
而撺掇霍氏与任弘爆发矛盾,或是其夺权亲政计划环?
但杨恽不知道,以上种种,起码半是任弘那锦囊里给刘询出主意,大将军越来越老,而他富于春秋,时间站在刘询边,他现在只需要秉承个字就能赢:
“苟!”
更何况任弘虽有军功,但于朝中并无根基,而霍氏却把持着京兆、长安未央几乎所有兵权,哪有还未开战,就把自己最大王牌扔出来献祭,这是什打法?
故任弘以为此事绝非刘询所为。
杨恽抬起眼,笑容玩味:“难道不是君侯所为?大将军忽召道远还朝,不知吉凶,故使人传谣,以鼓动舆情以自保,光从天水郡良家子请命赴难,而大将军遣以五封置传相迎举动看,此举颇有成效啊。”
……杀自己?
任弘肃然道:“休得戏言,携子归朝,战战兢兢如履薄冰,岂会刻意犯险?”
杨恽也是故意试探任弘,岂料任弘反过来又怀疑起他来。
杨恽只看任弘眼神就明白,不等他说出来便矢口否认:“西安侯不必疑恽,此事传出去,虽使天下疑霍氏,但若弄假成真,亦对道远不利,恽绝无害君之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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