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后便能发现,它由土坯夹红柳、芨芨草筑成。当初犁污王子率骑从来围攻此地,那漫天箭雨让烽燧上尽是箭矢,像长层刺,如今大多数已经拔,只剩下密集箭孔。任弘他们拼命死守,而胡虏气急败坏之下点火焚烧,将墙熏黑大片,痕迹至今仍在。
任弘又对儿子说起趣事:“你赵汉儿叔父当初性情孤僻,就喜欢在这蹲着监视塞外匈奴动静,吃喝拉撒都在上面解决,等到陇西属国,便能见到他,你不是想学箭?可跟他讨教讨教。”
“还有你韩飞龙叔父……”
任弘说起老韩,父子俩都笑,老韩真是所有人开心果。
和皇帝样,任白也很喜欢韩敢当,在轮台时,其余人都因他是都护之子或敬或谀——敬者如冯奉世,谀者如文忠。唯独韩敢当不拘此节,若是来时遇上任白在城墙下玩耍,会毫不疏远地走过去,忽然跳出来吓唬他个半死,又将不情不愿任白拎起来扛到肩膀上,哈哈大笑,声音震得任白捂耳朵。
魔鬼城时,任弘则莞尔笑,告诉儿子,在长安卢九舌叔父在这美妙历险……转念想似乎少儿不宜,嗨这事不提也罢。
而到玉门关,他还能教儿子那首自己抄“孤城遥望玉门关”名篇,必须背下来,教育得从娃娃抓起!
路走来,几乎每处都有故事可讲,原本辛苦路途,俨然成爱国教育旅游,只是后世是“红色教育”,大汉尚土德,旗帜为黄,还能是“黄色教育”不成?
而任弘则惊觉,自己这五年来和儿子说过话加起来,竟还没有这半个月多。
晚上父子同榻时,他更能发觉过去忙碌时不曾注意细节:儿子睡姿居然跟他几乎模样,都是摊开四肢摆大字,甚至会同时翻身。
谁小时候没遇到过几个这样大叔呢?
“当初他在烽燧上跃而下,犹如飞龙天降,坐死个匈奴百骑长。”
等说完韩敢当事,父子俩也走到破虏燧下,燧卒们已列队相迎,受宠若惊。
烽燧倒是没啥变化,不过让人诧异是,当
“难怪醒来时总见瑶光在旁窃笑,说吾等睡姿丑。”
往常能在书房独占榻任弘边好笑边愧疚,给儿子挪出足够空间,只下榻,将白狮皮在地上铺躺上去,但又听着孩子轻轻鼾声,竟是半宿未眠。
或是希望父子共处时光长些,或是知道敦煌城里等待自己是无尽阿谀奉承,任弘遂不走敦煌城,只沿着河西长城向东。
数日后抵达他当年战斗过地方:破虏燧。
破虏燧屹立在块风蚀台地上,高大烽燧伫立于此,上窄下宽,高达四丈,也就是八米多,远远就能望见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