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任都护手下们不这认为,站在他们角度,康居胆怯,寡敌众之下,居然还愿意放弃到嘴边肉,汉军应该再追阵,或许能逼得康居放弃所有帐落,故韩敢当也发豪言请战道:“愿将万兵,横行康居中!”
任弘不置可否,看向奚充国:“奚校尉以为如何?”
奚充国就冷静多:“兵法云,不知军之不可以进而谓之进,不知军之不可以退而谓之退,是谓縻军。”
“而知胜有五,其便是‘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’!这仗,便是不可以战!”
若是换旁人说这话,韩敢当会以为是胆子小,肯定会回怼句:“听你这懦弱口吻,是关东人吧!”
等斥候侦得康居大军确实去很远很远,任弘才指挥部下渡过碎叶水,将康居王按照约定留下乌孙帐落接收过来。
这些乌孙人几天赶数百里路,本就不愿离开故土,歌声里尽是哀思,如今在家门口被拦下,又畏又喜,喜是不必远迁,畏是落入汉军手中,不知命运如何。
好在瑶光出面宽慰,宣告解忧太后之政:罪在贵人,百姓无辜!不管是谁,皆可归于故地,安心放牧,若是牛羊马匹被康居夺走没有生计,可去碎叶川和赤谷城就食。
私心实在是太明显,任家私人领地碎叶城,明年恐怕要多出许多帐落户口,以及对都护、公主感恩戴德牧民。
乐器霍布孜再度弹响,这次不再是冬日哀痛歌谣,而是赞美解忧太后和瑶光公主颂歌。
但奚充国是起跟着傅介子出生入死袍泽,且是关西人,肯定有其缘由。
至于为何不战,奚充国从战术上分析双方利弊,诸如汉军远道而来,康居占据主场,己方成分杂糅,很难毕其功于役等再不必赘言。难得是,奚充国还有韩敢
任都护这边,在清点帐落人数后,却对康居人习性大摇其头:“康居王格局太小,说好留下五千帐予汉,实则才四千多,且还将青壮牛羊尽数带走,这些康居人真是……贼盗商贾习性,难成大事。”
也不知是康居王耍小聪明,还是他麾下康居贵人们不听命令,不愿放弃到手帐落人口,亦或是乌就屠不愿妥协?
看来康居并非铁板块,若当初跟他七战七捷五千西凉铁骑在身边,面对这样敌人,任弘肯定毫不犹豫,直接A上去!
只是将为兵胆,反过来,支强悍兵卒亦能让将军壮胆。霍骠骑能横行匈奴中,大依仗是其麾下尽为精锐,而如今,任弘身边却是群战斗力存疑恶少年良家子,逼着他们与不熟悉敌人作战,是杀之也。
此战胜负只在五五开,若落得五千貂裘丧胡尘,那罪过就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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