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身为人臣不可外交,昔日庄助纳淮南王之礼而诛,李广受梁孝王之印而见斥,内诸侯尚且如此,何况乌孙还是戎狄外邦。”
魏相继续面陈:“更何况,军旅之后,必有凶年,如今内郡刚刚才从地震中缓过来,边郡则仍有旱蝗困乏,父子共犬羊之裘,食草莱之实,常恐不能自存,难以动兵。”
“出兵虽胜,犹有后忧,恐灾害之变因此以生,上天以星辰孛于西方,便是对此警示。”
“与其看着外面,不如看看里面,如今郡国守相大多不得其人,地方风俗浅薄,水旱不时。臣听说,今年有子弟杀父兄、妻杀夫者,凡二百二十二人,臣愚以为此非小变也。如今左右不忧此,却欲发兵报纤介之忿于远方蛮夷,这大概便是孔子所谓‘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’也。”
“愿陛下与大将军、二府及有识者详议乃可。”
任弘则是赤裸裸剽窃名言。
不过如今,哥俩倒是提前将“弃觚投笔”典故凑齐。
而当年傅介子撂下这句话后,就毫不犹如投入武夫事业,只是老底子仍在,引经据典起来也不在话下,他最看不惯读书人不流血不流汗,张嘴就想否定边将劳苦。
“将士黄沙雪山之间出百死,入绝域,于塞外枕戈待旦,迎胡虏箭矢如雨,风吹日晒,何来安乐之说?陛下,魏大夫竟以为那是享乐,依臣之见,大可送他去西域试住三载!”
难得上次朝苏武也站出来替任弘说话。
所以归根结底,魏相态度依然是反战。
刘询看向大将军,而霍光倒也不表态,只点二府问道:“丞相、御史大夫以为如何?”
韦贤讷讷无言,倒是御史大夫杜延年出列道:“义阳侯、典属国与魏大夫所言皆各有道理。都护权重,名为二千石,实则方诸侯,臣听闻,西域诸国使者常
“陛下,大将军,《春秋》之义,大夫出疆,有可以安国家,则专之可也。兵法亦言,将在外,城有所不攻,地有所不争,君命有所不受。”
“身在绝域之将,临敌之机稍纵即逝,故少有千里而请战者,义阳侯先前救乌孙便是事后补奏请准。但西安侯不同,事无巨细皆遣使来报,遇上征伐等大事,更是得朝廷允许方才动兵,绝无拥兵自重之意,若是不分皂白揣度,恐怕会伤西域吏士之心啊。”
傅介子和苏武两位混合双打之下,好像显得魏相是小人。
他却也不虚,再拜道:“义阳侯与典属国所言极是,西安侯有功,臣亦听闻其与陛下乃微时故交,但朝廷自有制度,绝不可因此放纵!”
“将军出征,封疆之吏,常使妻子家眷在国中为质,然西安侯夫人借省亲之故,三年不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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