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说也有冒险到山里攻玉,毕竟冰川附近才是玉石源头,但往往九死生。不仅要翻越高海拔大阪,而且没有路,有时要顺着石缝,抓着绳索向上爬,不小心就会掉入深渊。
这趟走下来,任弘心里有底,晚上于阗王在国都西城设宴招待他,其名曰:尉迟散跋婆,自述是于阗第三代王,已垂垂老矣。
任弘记得千年后,于阗末代王李圣天就叫这名,不过胡人祖孙重名是常事。
于阗王去年是去过长安,除大汉将鄯善王位子排在他前面有些不快外,对这三年来直接贡玉换取丝帛生意极其满意,对任都护毕恭毕敬,甚至还要将下午赵延年得到羊脂玉送给他,为任弘婉拒。
而于阗王子则叫“尉迟信诃”,也有三四十岁,脸善相,滴酒不沾,席间时不时就朝任弘看眼,似是对他很感兴趣。
译者回答,于阗人唱意思是:“白玉白玉多美丽,藏在水中多委屈。来到人间并不难,碰碰脚就可以!”
妙啊,这真是淘玉好广告,任弘大笑不止,这歌可以改改,放在他要派人传回长安故事里。
但采玉其实没这容易,得碰运气,任弘来此视察整个下午,合力只采出三块玉,两块色泽般,只有块拳头大,是极品羊脂玉——就如肥美透亮羊尾巴油凝冻之后,质地光滑,洁净润泽,不仅仅是白净,更重要是仿佛液体所郁结,随时可能融化,充满灵动之感。
踏中玉于阗人成众人英雄,被高高举起在水上庆贺,但羊脂玉却交到赵延年手里,他捧来给任弘过目。
任都护倒是没有私吞意思:“这样块好玉,在长安市中价值几何?”
于阗人语言与楼兰、精绝又不大样,而最具特色便是,于阗女子喜欢用炭墨将眉毛连起来,看上去好似额头上多条黑线,但于阗人却以此为美,不觉有异。
任弘只边饮着葡萄酒,为舞者乐者们拊掌叫好,心中则暗道:
“若是张敞在此,倒是可以学去,给他家妻子试试这于阗画眉之法。”
赵延年吞咽下口水:“至少百万钱!”
莫说别人,任弘转过头,他身旁亲卫们都目露贪色,孙十万来此捡十块羊脂玉,就能实现千万梦想。可想而知,这样传说在三辅流传开后,会带来怎样轰动。
“那这踏中美玉于阗人能得到多少赏赐?”
赵延年笑道:“五桶葡萄酒和十挑胡饼。”
这是简直是打发叫花子啊,底层淘玉者果然鲜有获利。于阗王已将白玉、黑玉两河视为禁脔,日夜派人巡视,于阗人和粟特商贾胆敢来偷偷采玉,旦发现就是处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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