根麻绳,拴在置所马棚横梁上,便能结束这生,但又有些不甘。
黄霸困闷之余,在悬泉置里走动,吏卒甚至都懒得跟着他:自从进敦煌后,常是阔野千里,编户齐民都集中在县城乡邑,外面只有些归义羌,再往外则是无人区,蒲类将军西征后,连匈奴都彻底被赶跑,敦煌长城外再无胡骑,黄霸这老吏就算想逃,往哪跑?
他发现悬泉置虽小,却五脏俱全,北墙处有篇元凤三年《四时月令五十条》,落款和正文笔迹不同,特地点出,这是西安侯任弘为吏时抄录。
徐奉德打发那斗食小吏过来为黄霸做导游,小吏傲然道:“郡守非要亲笔添上去,不过用徐啬夫话说,这叫画蛇添足。”
“确实是多余。”
,但黄霸才捐得个侍郎谒者不久,便因其兄弟犯罪遭弹劾免职。
但没有什是钱解决不,次不行,那就两次!
于是黄霸就又捐次官!补左冯翊二百石卒史。
在大汉官僚体系里,赀官被视为路数不正,地位很低,黄霸倒也奇,虽是捐来官,却格外清廉,执法公平,仁厚爱民,在任上兢兢业业干十年,终于得到上司察举,从此点点升迁。
他先后历任河东均输长、河南太守丞,因为刘贺入京路过河南郡,黄霸看不惯昌邑王仆从跋扈,举咎番,其性情可见斑。
黄霸笑,没有多言,他也做过小吏,知道升迁有多难,西安侯确实是异数啊。
踱步到西墙,又出现另种笔迹,笔力雄浑,写却是诗……
第首他也听过,是任弘随傅介子出玉门斩楼兰时所作《从军行》,那句“不破楼兰终不还”早就在长安传唱甚广。
但在旁边,却有首黄霸未曾见过诗,名字还很长。
“《白雪歌送傅都
本以为得罪皇帝,岂料这皇帝才做七十二天就黯然被废,新帝即位后,凡是弹劾进谏过刘贺都得升官。
黄霸就这样撞大运,入京为廷尉正,正好赶上查办广川王、淄川王案件,颇为干练,于是又继续升官,为丞相长史。
寂寂无名五十年,却在半截身子入土时忽然官运亨通起来。但他好运气就此到头,这次为武帝议庙号,黄霸耿直就触霉头,遂有今日流放。
自己受苦也就罢,还牵连全家起远迁,他路上不忘教儿孙论语孝经,想学着孔子困于陈蔡处事不惊,可心中却不宁静。
自从进入敦煌后,周围越发荒凉,让人深刻感受到,自己是进入异域,而楼兰更在玉门关外,黄霸已感受到丝绝望,此生恐怕要葬身绝域,夜深人静之际,能听到妻子儿女暗暗抽泣,他无比惭愧,甚至生出过自尽念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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