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史官,还愣着作甚,快将此事,连同将士所唱记下来!”
可怜赵充国不在场,不知自己已成大朝会上最出风头传奇,太史令再记上笔,假也成真。
任弘之所以不遗余力做赵吹,是有自
任弘斟酌自己用词是否妥当,继续道:“蒲类将军发三矢,辄杀三骑,于是虏气慑,不久便败亡遁走。今日蒲类将军在河西统帅大军,未能亲至,臣特让士卒唱其功。”
此事让刘病已和霍光都大奇,霍光看向韩增:“强弩将军,确有此事?”
大体上是不错,但赵充国亲操大黄弩是什鬼?可韩增作为友军,也不好说没有,那倒成他心胸狭窄掩人之功,只言:
“臣阵列距蒲类将军尚有数里,只听闻翁孙确实以大黄弩射败匈奴斗将之骑。”
“蒲类将军……已过六旬罢?”刘病已看向九卿,田广明起身道:
制也,士用命也,弘何力之有焉?”
这就是大半天里二人唯对话,其余时间只能用眼神交流。
直到高庙数军实与策勋等仪式完毕,到下午时分,天子改在未央宫前殿举行大朝会。随着公卿、将、大夫、百官各陪坐定,蛮、貊、胡、羌朝贡毕,又见宗室诸侯,众人依次上前,殿称万岁。
眼看天色都快黑,连属郡计吏都已完成觐见,才庭中举起燎火,令太官赐食酒,西入东出,伴着群臣觥筹交错,气氛才从肃穆变得稍稍轻快起来。
这时候,刘病已才能以自己自由意志,找个由头,大声问任弘道:
“翁孙乃建元四年生人,如今已六十有四。”
“六十四尚有如此之勇,蒲类将军壮哉,真乃汉家之廉颇!”
不止是刘病已感慨不已,连殿内不明真相百官也喝彩起来,乖乖六十四啊,多少人这个年纪已经下不床榻,而赵充国还能横行大漠雪山数千里。
他们能够想象个白发苍苍老将,愤怒之时手抢过要两三个人才能开动大黄弩,连发三矢,箭无虚发场面。
虽然李广也曾单兵操作过大黄弩杀匈奴贵人,可那会他年纪也没赵充国这般大吧?
“振旅之时,西安侯及将士皆高呼‘将军三箭定天山,壮士长歌入汉关’,不知是何缘由?”
……
殿上群臣也想问这茬呢,却见任弘笑,起身道:“敢告于陛下,这却是蒲类将军在石漆河战中事迹。”
“臣从乌孙赶往右地,迟数日,错过此战,只事后听蒲类军中士卒说,时匈奴右贤王、右谷蠡王将十余万众,围军四万骑,又令骁骑上百来挑战,皆射雕者也,大呼:‘斗来’!”
“而蒲类将军谈笑之间不以为然,待射雕者近至数百步内,便亲操大黄弩射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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