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弘道:“车师乃匈奴出入西域中枢,又可屯田积谷,确实重要,但若只守车师而全然放弃天山以北,实在是可惜啊。”
“因为西域南北两路,北可制南,南不能制北!”
这是由地理环境决定,南疆意味着望无际塔克拉玛干沙漠,零星点缀绿洲和无尽戈壁滩,即便罗布泊还广袤,也无法改变它整体干旱,可养活人口极其稀少。分散绿洲农耕城邦,很难统。
而北疆则意味着高山、草原、森林和来东欧暖流带来降雨,天山北坡优良气候,不管是农耕还是畜牧,都能养活更多人,很容易出现强大游牧政权。
“故仅仅乌孙国,人口就超过绿洲二十余邦之和。匈奴右贤王设王庭于天山北麓,亦能凌虐西域百余年。”
鼻深目,与匈奴异种,狩猎放牧为生,其地多貂,单于叔父为呼揭王,胜兵万骑。”
“坚昆亦然,位于呼揭西北,丁零以西,康居、乌孙以北,为匈奴西北鄙国,从车师去坚昆,要走足足五千里行程,随畜牧,亦多貂,有好马。李陵被封为坚昆王,已治其国近二十年,坚昆遂强,胜兵亦万余骑。”
这两国都是冒顿单于时征服,不少呼揭人被俘流散于匈奴为奴仆,后来随着匈奴人南迁进入中原,成羯人。
坚昆便是唐代时黠戛斯,该国地在后世西西伯利亚平原叶尼塞河上游,后来慢慢向南迁徙形成吉尔尼斯……不对,是吉尔吉斯人。
细细询问后,任弘在大军东返即将抵达东且弥,也就是后世乌鲁木齐前夜,携带自己计划,再度拜见赵充国。
这种以北制南情况,历史上会反复出现,兴起于金山突厥牙帐踩在高昌等邦头上;回鹘汗国为黠戛斯击破后从北南下,将西域人种换个遍;回鹘后裔变成绿洲农耕者后,轮南下蒙古可汗们统
“蒲类将军,如今右王惨败北遁,天山南北再无匈奴,东西且弥及车师等邦甘心附汉,然胜之易守之难,下吏在想,往后大汉要如何经营此地?”
横扫右地,将右贤王都打跑,这大战果,是出兵前没有想到,西域北路太大太远,汉军不可能在所有地方驻军,必须有所取舍。
这也是赵充国近来考虑事,见任弘主动提及,便道:“强弩将军也与商量过,他认为当放弃天山以北,只守天山以南车师等地,慢慢屯田经营,道远以为如何?”
那匈奴人就又能重返天山北麓,这场仗就白打。
天山是南疆和北疆界线,它确实是太长,任弘他们跑三个月,从伊吾赶到热海,足足四千汉里,但也只是从东天山跑到西天山,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那巍峨瑰丽峰峦裙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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