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任弘纵马从阵列前掠过时,他看到辛庆忌已经戴上那可怖青铜兽面,陇西曲良家子们也效仿,自己做木面具挂脸上,手艺高低不等,有丑陋有滑稽,但面具后背,都是张憋足劲脸。
作为追随任弘最早支部队,他们几乎每匹战马都镶马蹄铁,金城汉子们时常唠叨,觉得“铁骑”之名应该专属于自己。而等韩曲长在焉耆扮演“牛魔王”后,金城曲又有新标志:头
因为从那飘飘扬扬灰烬中,走出来队又队汉军,他们踩着满地尘埃而行,地面还有些烫脚,这也算“赴汤蹈火”,但众人步伐没有迟疑,鱼贯而出后,在城外被填平沟壑前,两千人列出个整齐方阵。
傅介子左手被箭贯穿,用布带吊在脖子上几乎动不,但纵只剩下只手,也能发号施令。
他拒绝冯奉世协助,缓缓抽出环首刀,刀尖指向前方三万余骑敌军,也指明十余里外开始列阵友军。
指着太阳。
西域都护发出大笑:
……
当天色渐渐亮起时,狂王心中没那慌。
万幸营地起火时大军多在外面,此刻各路贵人、翕侯纷纷来到东南角向狂王禀报。狂王将四万骑主力分为十三翼,现在至少还有十翼半尚在,只是有贵人找不到部众,有部众则找不到翕侯,场面有些混乱。
至于另外两翼半,或死于营中烈火,或各自逃散,找不到。
好在面前浓烟被吹散后,他们也发现汉军实际上并不多,在十汉里外起伏草原上布阵,未能站满两座山包,至多不过万余骑。
“看啊。”
“贼虏已被军包围!”
……
任弘也看到破城而出,配合自己将敌军“包围”袍泽,这果然是傅介子风格。
黎明风吹得大旗猎猎作响,他骑上萝卜,部下们也依次上马,列阵等待骑都尉最后命令。
“看来尚可战。”
狂王松口气,勒令各翕侯在自己本部周围展开阵势,准备天亮后与汉军决死战。他前日以两倍军力战胜元贵靡,今日以三倍之兵抵挡汉军,并非不可能。
寒冷夜终于过去,就在东方大亮,越来越耀眼阳光盖过火光,刺得折腾夜又冷又累狂王军睁不开眼时,他们身后,却忽然传来轰隆声巨响!吓得乌孙人纷纷回头。
狂王军自己被烧,赤谷城东南角没人添柴,夜之后火渐渐熄灭,但已将长达十余丈木墙彻底烧得枯焦脆弱,千疮百孔。此刻又被上千人从里面以戈戟猛地推,彻底垮塌砸落,轰隆作响,扬起无数炭灰烟烬。
赤谷城如他们所愿,缺个口,但狂王军却点高兴不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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