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弘袭击日逐王庭目,是打击敌人后方,二是以战养战,靠匈奴人牲畜作为食物补给。大军行进很迅速,不顺路部落,根本就不管,除斩乌禅幕须外,残敌般不追,牧民也任其逃散,只令小月氏和金赏麾下休屠部游弋左右,脏活都交给他们去干。
休屠部很乐于接受这份任务,杨恽发现,他们对待匈奴部众,比汉军残忍许多倍,用依然是草原那套,不由诧异:“休屠人大肆杀戮匈奴同族,心中不会愧?”
任弘反问他:“子幼觉得,匈奴是怎样族?”
杨恽想想:“匈奴是塞北行国,左衽胡族。”
还是不够准确,任弘笑道:“所在在塞北左衽胡人,从千百年前起就是匈奴?”
手奉到任弘面前。
“君侯,下吏幸不辱命!乌禅幕须头颅在此!”
“子真立大功。”
任弘只能放下嘴边肉,让俘虏认,果然是那先贤掸姐夫人头,遂称赞辛庆忌番,又看着他挂在腰上东西笑道:“听说子真出阵必戴面甲,给瞧瞧。”
辛庆忌有些不好意思,沾血手在衣襟上擦擦,递过面甲,任弘发现是全铜打制,颇类傩面,尖嘴獠牙,面容凶恶。戴上之后,辛庆忌这个年仅十六粉面郎君形象,就完全被遮盖住。
杨恽道:“按照外祖父说法,六国时,秦之西北有义渠、月氏,燕之北边有山戎、东胡,赵之北边有林胡、楼烦、白羊,还有最初匈奴部……”
确实,最初匈奴只是草原上诸多部落之,之所以塞北胡族尽称匈奴,多是后来慢慢兼并来。
河南楼烦、白羊,原来是不同族类,归顺匈奴后,就成匈奴楼烦王、白羊王。
休屠、浑邪也样,据说他们曾是月氏部分,月氏崩溃遁走后,投靠匈奴,就成匈奴休
辛庆忌红着脸道:“下吏年纪小,面容稚嫩,容貌不类父亲,而像母亲,戴上这面甲,才能不为敌人所轻。”
这倒是与兰陵王、狄青路数样,任弘将面甲还给辛庆忌,又递给他炙热烤肉,宣布奇袭日逐王庭战集体、个人首功,都属于陇西曲!
这让辛庆忌大喜过望,他性情与教养,确实不像其父。
出塞两个多月来,历经黑戈壁、交河、焉耆三战,但风头都被其他三个曲抢,陇西曲每次都未能收获表彰荣誉,辛庆忌心里很急,属下陇西良家子也憋口气,今日追击乌禅幕,总算证明自己。
这战后,原本陇西曲中对辛庆忌走父辈关系,年纪轻轻骤为曲长质疑也消失,甚至还有不少士卒砍木头,有样学样,制作面具往脸上戴,蔚然成风,面甲俨然成陇西曲标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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