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时
吴宗年握紧手杖,摸出腰间匕首,可他知道,以自己久病孱弱身体,恐怕连头狼都打不走。只能艰难起身,拄着杖往林子外逃,但身后绿眼睛仍紧追不舍,且越来越近。
林子边缘快到,吴宗年忍不住回头之际,却被根树枝绊倒在地,脚痛得好死要断掉,他已能听到身后野兽低吼,不由苦笑:
“逃得过匈奴人软禁,最后在汉军抵达前,却丧身于狼腹,那就滑天下之大稽……”
是忽如其来马蹄声和远方长串火把,惊走就要扑向食物狼,救吴宗年命。
支骑兵在夜幕降临前抵达被匈奴人抛弃驻牧地,吴宗年抬起头,只眼就湿眼睛。
,拎起那根不起眼手杖,钻出毡帐,沿着平日与匈奴人喝酒谈笑时,默默计算过路径跑进林子。
他想回家!
吴宗年不知是否有人看到自己,只匆匆用秋日落叶将整个人都盖住,身子贴在冰凉石头上,忍着久病咳嗽,生怕伊吾王发现自己逃跑后,会派人来搜寻。
和想象中样,脚步踩踏落叶噼啪声响起,吴宗年绝望地闭上眼睛,屏住呼吸,心跳飞速,喉咙再痒也不敢咳下。
他似乎能看到,匈奴猎手背着角弓,带着猎犬,蹲下来查看那些难以掩盖脚印,被踩断树枝,胡犬尖俏鼻子会嗅到他流身汗臭,最终将他从石头后揪出来!
仿佛看到他太阳,那是赤黄色汉帜,是被俘前,在沙海里扛到最后刻旗帜!
吴宗年忽然又有力气,拄着手杖艰难起身,瘸拐朝汉军走去,边走,还边将自己头上毡帽取下扔掉,在这寒冷傍晚,将毡衣脱撇在身后。
迎着寒风,想要朝他们呼喊,但干渴许久,喉咙却嘶哑得说不出话来。
这群人是隶属于蒲类将军骑从,领头曲长乃是辛武贤从弟辛汤,此人是纯粹武夫,好酒,脾气还很大。
辛汤扑个空后愤怒地仰天大喝,又拧开皮囊往嘴里灌酒,气呼呼地命令属下四处搜寻,能找到人是人,能砍个首级是个。
可最终从旁边走过,竟是头小鹿,反倒是它被吴宗年吓跳,蹦蹦地逃离。
吴宗年松口气,直到森林外人群和牲畜喧闹远去,彻底安静,也没有个人来找他。
他仰起头,边咳嗽边笑起来,四年屈身虏营,四年忍辱负重,四年虚与委蛇,终于到重获自由这刻?
但吴宗年依然不敢出去,谁知道匈奴人会不会去而复返,而等到天渐渐快黑,踩踏落叶噼啪声再度响起,几对绿莹莹眼睛出现在林子深处,缓缓朝他靠近。
是狼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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