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就粮仓里趴着晒太阳那只狸奴没走。
任弘也没忘记徐奉德,派人来请过他,依然以晚辈自称。老徐祖籍是关东,年轻时响应大汉开边号召被迁徙到敦煌,待就是几十年,富贵没混到,却瘸条腿。
只要他答应,任弘跟敦煌郡知会声,完全可以带着妻妾子孙,去临淄旁边西安侯国养老。
家里人都动心,但徐奉德不愿走。
“年轻人根浅,就跟在沙漠里活不下来小草样,风吹就跑。这老朽却是在敦煌扎根,如同骆驼刺,喝惯河西水,挪不动喽,就死在这吧。”
就是将自己话包上任弘壳,唬得过客不停颔首。
而常惠尝羊肉,眼前亮,食指摸着嘴边油赞道:“西安侯在尚冠里置办宴席时常说,长安羊,哪有敦煌西北好,吾等还笑他恋乡,如今才知所言不虚。”
他敬徐奉德盏酒,这下可不得,老徐就个爱好,几口黄汤下肚,开始吹牛。
徐奉德道:“常大夫不知道,西安侯与其家监厨艺,其实都是在悬泉置,跟学!”
常惠惊讶:“竟是如此?”
自从任弘封侯后,悬泉置备受敦煌郡瞩目,不止是县令、县尉、督邮,连郡丞都亲自来过,对他别提多客气,承诺徐奉德可以升官,但他还是宁可继续留在悬泉置。
“老朽要才无才,要德无德,不仅好酒爱说胡话,甚至还会去女闾,更好赌,去做县楷模三老?汝等还是另请高明吧,能管好小小置所几十号人,让驿骑文书不失,往来使者吏卒不饿着便足矣……就是这样跟郡丞说。”
常惠赞道:“大汉之所以是大汉,就是有许多徐啬夫这样地方少吏啊。”
虽然少吏已白头,但常惠摸摸自己头发,又何尝不是如此。
等到酒足饭饱,众人启程时,徐奉德像往常那样送他们出门,
“那是当然,不然为何西安侯总说,他家里菜是西北菜呢?”
徐奉德红鼻子,指着自己笑道:“手把手教,阿弘从小聪明,老朽才愿意传艺与。”
“就说那军中作为干粮烤馕,便是吃胡饼后悟出来,阿弘吃后说真香,又提议说撒上胡麻或许更香。常大夫卒置所外田地里看看,胡麻、安息芹,都比长安那边早种许多年,听说孜然料在九市价比黄金?在悬泉置随便吃!”
徐奉话,和后世喝酒后在饭桌上意气风发长辈们样,半真半假,常惠还真信,对这位徐啬夫添几分好感。
其实这两年来,徐奉德也是寂寞,置所里小吏几乎换个遍,夏丁卯跟任弘走,罗小狗去郡里做事,吕多黍与其弟起,去帮任弘经营白鹿原庄园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