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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弘是在回长安路上遇到冯夫人,她正带着乌孙使团东行,这位奇女子手持楚主仿制汉节,只是少黄缨——汉节最初是纯赤色,因
霍光似在捻手下子闲棋,正眯着眼寻找最合适位置:“到朔方,在远离边境地方,比如沃野、临戎等县,随便找个周转军粮县仓将其扔,留几个亲信看着。找些繁琐杂务让此子去做,勿使近边,等你罢兵归来时,将他完好无损带回长安即可。”
田广明听愣,不明白霍光这是何意,但不敢再多问,只顿首应诺。
他不知道,霍光做事喜欢做双手准备,但那藏着暗子,必须能控制得住,用得到时能立刻发动水到渠成,不必用时,也能令其乖乖蛰伏,而不可使之成气候,反过来倒逼弈者挪棋。
李夫人虽为孝武皇后,但只要孝昭在天,所谓“嫡孙”刘贺只是介闲王。
上官澹虽贵为皇后、皇太后,但她父族已尽灭,只能依赖母族霍氏在宫中立足,如同攀附墙壁菟丝子,永远都是个乖乖听外祖父话傀儡。
田广明二十年前就做过掌郡军务都尉,数次率军征战。他曾深入西南夷,平定当地持续数年叛乱,也率三辅太常刑徒击武都氐人,对山地丛林作战颇有心得。
可征匈奴,在草原打仗,还是头次,更别说是直扑单于庭,田广明倍感压力,生怕自己英明毁于此役,只是这种想法藏在心里,未敢表露。
幸好第二天,霍光就单独召见他,给田广明交底:
“匈奴主力在右部,有赵翁孙和任弘对付足矣,单于庭多半是空,你与田顺两路大军过去以立威为主,让你为帅将四万三辅三河主力,主要是看中你多年任左冯翊,且性情稳健不失,明友那人你是知道,太冒进。”
霍光其实也有苦衷,他连老对头儿子田顺都起用,大汉承平已久,当真是无将才可用。
现在,又多这刘病已。
新帝懂事,那刘病已便是个没什出息宗室子弟,虽去趟朔方,却既不能接触士卒将军,也无尺寸之功可言。
可若是皇帝不懂事……
霍光瞥向皇帝亲手交付,挂在大将军幕府中斩蛇宝剑。
“那刘病已就是提三尺剑慷慨为国赴难,哪怕在后方小小县仓里,也能立下功勋孝武皇帝曾孙。”
田广明松口气,但心里还有事,那便是霍光为何将请战皇曾孙刘病已,安排到他这路。
再直白点,大将军同意皇曾孙那胡闹般请战,究竟是什意思?
田广明小心翼翼地问,孰料霍光却抬起头道:
“不必真如奏疏所说,带他出塞。”
“也不必真将他当成监粮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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