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兆尹赵广汉今日头戴獬豸冠,身黑衣,闻言指着杜建道:“你贪三百万钱,相当于三十个中家之产,这也是算捡?杜建,你现在招出‘豺狼’还来得及。”
杜建手上脚上都是伤痕,显然是受过酷刑,但却大笑:“不说,只死人,若说,吾家必族!更何况,就算说出来,汝等敢抓?”
言罢闭目不言,趴在地上等死,赵广汉叹口气,挥手,斧钺扬起,头颅斩落。
百姓和往常样纷纷叫好,其尸体弃市三日,杜建党羽莫有敢近者。
任弘看完全程,守京兆尹赵广汉确实脸正气,可杜建临死前留下话,又是何意?
道:“替君侯卖香料,半年净利润也才这数啊,而边塞将士出生入死,斩八九个羌人大豪头才能得三百万,这些官吏,钱来得真轻松,呸!”
“此事被察觉后,暂代京兆尹赵子都警告杜建,要其退回赃款,然杜建当面唯唯诺诺,背后不思悔改,遂被京兆尹逮捕归案。”
这不就是太岁头上动土?
任弘颔首:“敢在天子陵墓里牟利,确实该死,为何要提前处决?”
卢九舌道:“求情人太多,人还没押到牢里,为杜建求饶人便将赵京兆家踏破,这其中有宫廷里黄门,有名门豪强,也不乏官吏。”
任弘摇摇头,长安水深且浑,哪怕是他,也只看得清其中小片。
离开东市,抵达大司农府,任弘此来,却是要找田延年商量后勤补给之事。
他这骑都尉率领是偏师,得自己去河西四郡募兵,并管着小月氏义从骑,差不多有五千兵额,虽是募来杂牌军和义从胡,可人马都得吃喝。
任弘算笔账:个人月至少石粮,
“然赵京兆拒不见客,杜建族人门客恼羞成怒,放话出来说要劫狱!”
虽然有些夸张,但这确实是长安五陵风俗,四方移民汇聚于此,世家则好文礼,富人则商贾为利,豪杰则游侠通*,个个都有背景,极难管理,所以历任京兆尹都是众人避之不及官,再加上国丧期间治安也有动荡,赵广汉是临危受命啊。
卢九舌道:“赵京兆也不知用什法子,竟尽知杜建门客主谋者居所身份,直接派小吏登门告诉他们,‘若敢如此,必灭汝家’!”
这吓唬果然有用,今日杜建提前问斩,围观人潮如堵,其中或许真混杂着些杜建门客族人,却无人敢冒头,那杜建看上去很普通个老叟,被押上来问斩时竟面无惧色,只是大笑道:
“好个‘灭家京兆’,但赵广汉,你当真以为死,长安天就清朗?豺狼居于庙堂之上,汝等自诩循吏,捉却是在野捡食狐狸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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