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自嘲道:“虽然赶不上打匈奴,但看舆图后,方知天下之大,西边不是还有前朝余孽大秦?日后西安侯要去讨伐大秦时,请召做个马前卒!”
“定!”
任弘举盏,却很清楚,这太难。
是日
终于,酒酣之际,刘病已说出心里藏许久想法。
“终军曾言,边境时有风尘之警,大丈夫宜被坚执锐,当矢石,启前行。”
“连岳丈,鸡都不敢杀人,因为生于征伐四夷之时,都被父母取‘广汉’名。”
“不仅是高皇帝后人,更是大汉子民,值此大战将起之世,也欲为国家讨贼立功。”
任弘笑道:“宗室入伍为国效命也有啊,江都王刘非,吴楚七国叛乱,他年十五岁,有勇力。上书自请击吴,被任为将军,吴破,徙为江都王。”
枷锁。
有时候刘病已会想,当年他若不被留在郡邸狱,而是发配远方,比如敦煌会如何?
成年后跑,隐姓埋名,换个身份生活又会如何?
他凝望那堵高墙许久,有时恨不得头撞开它,大丈夫当仗剑行于天下,安能像彘样被圈养生。
但刘病已终究低下头,认命般地转过身来,只为妻女,他那小妻子,求不过是个平安。
刘病已看着手里杯盏,幽幽道:“但等孝武皇帝继位,匈奴入边,刘非又上书愿击匈奴,便未被允许。”
那是自然,汉武帝对兄弟们是十分猜忌,河间献王刘德搞学术都被阴阳怪气,何况刘非这种?
其实汉朝也没有完全禁止宗室为官,比如汉武时丞相刘屈氂是中山靖王刘胜之后,眼下宗正刘德是楚藩。
但唯独刘病已不行,身为卫太子之孙,活着已是奇迹,不作为都会被无数双眼睛盯着,还敢上书请击匈奴?恐怕连平安日子都没法过。
刘病已和任弘都清楚这点,时间没话,只到最后,刘病已才向任弘敬酒道:“愿西安侯武德昌隆,能立下卫、霍那样大功,与将士们为大汉灭匈奴,封万户侯。”
可今天,当大汉欲再征匈奴消息传出,当那预示着大时代来临长星划过天际时,刘病已心再度悸动起来,推杯交盏间,忍不住多问些任弘在河湟征战,以及打听对匈奴战事准备。
“西安侯熟悉西域、乌孙之事,肯定会出征,到时候当为军之将吧?”
刘病已只是猜测,任弘连忙摆手:“没有将才,附诸位老将军骥尾,至多做副将校尉。”
虽然小皇帝承诺让他单领军,任弘也当下应诺,但总觉得这件事,成不。
刘病已却不知道,他只是如长安街头,那些不到二十弱冠少年样,为即将到来远征心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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