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弘却道:“夏季用兵,轻骑山间剿杀,看上去是容易得手,
和后世生活在这里藏族还是有区别,因为这带海拔不够高,靠东羌人般不养牦牛,种不是青稞,连油菜花都没有,七八月间,少道靓丽风景线。
日后西部和南方随处可见油菜花也是外来物种,称之为胡菜或者芸薹(tái),任弘在白鹿原有种,但不太适应那边气候,产量般,只能吃叶子榨不出油。倒是可以在湟中试种,让这个在朝廷许多人眼里“无用之地”多种经济作物。
但前提是要解决此间大患。
任弘如此想着,却见坐在他们旁边辛庆忌打起哈欠,便笑道:“子真莫不是觉得,尽问些小事?”
“下吏不敢。”辛庆忌嘴上说不,眼睛里却就是这意思。
司马由朝廷任命外,还可以自行征辟从事随员,儿子年纪不小,很快就要步入仕途去长安为郎,也顺便让他跟着任弘历练番混点资历功绩,不亏。
辛庆忌不知其中缘由,只是出于少年郎对偶像仰慕,不过同行数日,光环消散,让辛庆忌失望是,路上,西安侯并未表现出不俗之处,哪怕休息时,不是在翻阅简牍,就是同董长史聊些无趣事:
“这群煎巩羌人是要去冬场?”
董通国知无不言:“羌人习俗是,每年冬天会回到河谷,聚集在起过冬,住在简单草木搭盖屋子或庐落里,燃烧羊粪和木柴以取暖。”
“因为冬天是最容易发生劫掠时候,邻近部落若没积蓄足够粮食和牧草,便会抢掠邻居,即便同种类部族,也可能发生战争。”
“这可不是小事。”任弘笑起来,让董通国退下后,对辛庆忌道:“子真可学过兵法?”
这是辛庆忌长项,他骄傲地说道:“在狄道老家时就在学,不论是齐孙子还是吴孙子,都已烂熟于心。”
“那你肯定知道兵法上这样句话,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。”
任弘道:“从董长史处,吾等知道羌人虽然务农,但十分粗放,麦子播下种后便任其生长。四月份,大部落开始分散成单家独户,带着庐落,赶着牛羊到各处放牧追逐水草。般是沿着河谷往山上走,走到八九月份抵达半山腰,便再回到河谷,如此循环往复……子真,按照这些讯息,若要你袭击反叛羌部,该挑什时候?”
辛庆忌想想:“夏天?夏天时羌人分散,出兵容易各个击破。”
“羌人在背风冬场待到三月份,草开始长时,就烧烧地,种下庄稼……”
“种是大麦,小麦?”
“小麦。”
“羌中天寒,宿麦活不,只能种春麦吧。”
“确实如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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