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给子孙最后忠告是:“直木先伐,甘井先竭,忘做个诸侯王本分,汝等勿要学,宁为庸碌之君,做头在圈中豢养待宰彘,终日埋头满足于食那污秽粪便,也万不可有任何出格之处。”
诸侯无才,便是德,醉生梦死即可,何必深思。
于是河间王子孙们,再对儒经提不起兴趣来,河间国也被推恩令砍好几刀,全国只剩下四个县,赋税减半,再也养不起大批学者。
时代变迁不以人意志推移,个时代可能数十年内成不变,也可能数月之内天翻地覆,那些后知后觉人,都成失败者,只能艰难在浪潮里求生。
随着朝廷表彰六经,儒生们陆续转移到长安去做博士,只剩下无法跻身朝堂《毛诗》《左传》寥寥几名传人仍在坚守。那些跻身未央庙堂五经七家博士果然让人艳羡,但贯长卿不愿意背弃自己道统,只要河间国日不废博士,他们就要守住这最后阵地上,艰难传承着先师留下学问。
卿之父贯公,都在河间国做博士,河间学术,于斯为盛,贯长卿年少时有幸见到那盛况。
只可惜,它们如同刘德性命样,终究未能长远。
站在门口望着河间太子刘元远去,贯长卿有些落寞,河间献王之后,河间王已经传四代人,却再也没出过位好学王,他们宁可将短暂性命用于纵情声乐,也不肯再用心通读经。
贯长卿知道这是为何,因为河间献王因学术而闻名天下,也因学术郁郁而终啊。
他永远忘不元光五年春正月那个夜晚,河间献王已在弥留之际,召见他父亲老贯公觐见,贯长卿随之入宫,听到河间献王悲愤遗言。
可来入学弟子们却不这认为,他们想要学是真正儒学?不然,大多数人,只是为求得个身为布衣也能跻身朝廷阶梯罢,既然《毛诗》《左传》皆未能列为官学,只是被河间
“陛下三月前召见,献上河间收录图书,又自诩经术通明,与席间公孙弘等问对五策,辄对无穷。结果陛下怫然不悦,忽然对说,汤以七十里,文王百里,王其勉之,寡人甚恐!”
河间国学术大盛,河间王颇得儒生赞誉,甚至有人暗暗可惜他没能当皇帝,加上赵地儒学与朝廷推崇齐学有异,在汉武帝看来,河间王这简直是沽名钓誉,想要对抗未央宫啊!
这是诛心之言,河间献王委屈,他感觉冤枉,却又无从辩解。
这便是河间献王三月来夜夜纵酒听乐,故意毁伤身体原因。
河间王自以为能说话,其实不可言,那些无意言行,却被皇帝仔细用心解读,最终定下个他承受不起罪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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