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主近来可还好?”
刘万年笑得没心没肺:“极好,个月内,都弹坏三把琴。”
嘶,听上去明明不太好啊,大概是被在上林乐府里关太久闷坏。
任弘仔细回忆,半年前那晚观傩,二人走在街上时,任弘假言或许会有刺客对自己不轨,拽瑶光手——然后发现这姑娘手劲比他还大。
虽然有些小意外,但在人们曲终人散,长安从热闹复归冷清,二人都意犹未尽气氛刚好时,任弘提成婚之事。
是“无常事,唯诏令所使”,究竟是闲职还是机要,全凭个人。所以若没有其他职位加官,便是个空衔,领着俸禄却没有固定职事,甚至连办公场所都没有。
从那以后,任弘只需要每五天出现在未央宫常朝上打个卡,有事站出来提个建议,没建议就可以回家休息。
你说是抬吧,任弘“中常侍”头衔却没,要说是贬吧,俸禄还高,霍光、金日磾当年也是做过光禄大夫,相比于那几位侍御史叫嚣着要削任弘爵,甚至将他诛杀,确实好太多。
所以,当偶尔有西域事务时,霍光会召任弘去询问二,任弘还得尽心尽力,对霍光态度也越发恭敬。
只是忽然闲下来,让任弘不太适应,只乘着这半年间,他跟刘病已感情倒是突飞猛进,二人将三辅五陵游遍。
当时瑶光没有羞红脸跑开,也没有猝不及防,而是大大方方地笑道:“任君话果然信不得,这长安哪有什刺客,任君才是想要妾性命刺客啊。”
却不想,二人再见面时已是开春后,在渭水边踏青赏桃花,任弘再度提请婚之事,瑶光自己倒是愿意,但她十分尊重母亲,如此大事必须禀报给解忧公主知晓。
近来许平君有孕,刘病已不再出门,整日在家陪妻子,任弘便转移阵地,经常泡在白鹿原庄园中,白天时,他会跟着老农们去地里锄草,照顾下西域蔬果。
清晨和傍晚,则钻屋里研究张敞借给他《左传》。那些晦涩大篆已经认得差不多,连《毛诗》也已粗通,只等时机成熟,就可以由张敞做介绍人,去河间国找那小贯公拜码头,入左传党。
任弘招呼刘万年到院子里,这里新打口井,大热天里井水依然清凉,些刚收获刺黄瓜洗净泡在里面,任弘拿起根来塞到嘴里,酸脆爽口,递给刘万年时却被他拒绝。
“任君还是留着给阿姊吃吧。”
刘万年只喜欢吃肉,对此物无爱,遗憾是自从半年前风波后,上林少府对乌孙公主便管得严起来,再不能隔三岔五溜出来与任弘相会。上林禁苑和平乐观,任弘也进不去,二人只能通过刘万年往来信件,传递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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