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得没错,韩
蔡义开始拿出教训后学态度来:“左传虽然晦涩,可学好,也是能明白圣人之意。但欲通经术者,光学春秋可不够啊。子曰,不学诗,无以言。”
“朝中五经七博士,光诗就占三家,齐诗、鲁诗,还有……”
蔡义指指自己,笑道:“那不成器师弟作为博士《韩诗》!”
话说到这份上,任弘哪还不明白今日蔡义邀自己同车目。
“搞半天,原来是拉入党啊!”
官召见入温室殿,还与陛下聊经术?”
就聊几句而已,这消息倒是灵通,金赏向小心谨慎,大概是杨恽那个大嘴巴传吧。
“道远近来在学《左传》之事,老朽也听说。”
蔡义捋着胡须笑道:“春秋有三传,孝武后以公羊大盛,跻身太常而为博士官。但榖梁也影响不小,可道远却都弃之不顾,而学那无人问津左传,这是为何?”
任弘解释道:“弘出身地方小吏,在行伍中待久,读不懂公羊、榖梁那些章句义理,还是以史解经左传易懂些。”
眼下各经术派别,还真和后世党派差不多。尤其以公羊、榖梁最为典型,两家党同伐异,在武帝朝斗得狗血淋头,争就是谁执掌意识形态。
在历史上,二十多年后会有场著名“石渠阁之会”,榖梁将举击败公羊,从在野党变成执政党,从而引导西汉后期政治走向。
各家在自己培养弟子同时,也会拉人入伙,以壮大力量。而朝廷鼓励大臣明经知晓“大义”,那些以军功、律令入仕官吏需要借经术粉饰履历,谋求更高地位,双方各取所需。
才轰轰烈烈干仗,齐学诸生暂时没人有脸来拉任弘入伙,而鲁学虽然也不喜欢灾异之说,但他们对开疆拓土厌恶,更甚齐学。
最后倒是被荤素不忌韩诗蔡义抢先。
“道远自谦,再难懂,还能有左传大篆难懂?听说你为学左传,专程在家写大篆,每天要运进尚冠里不少竹简。”
蔡义眼睛本来就小,眯起来几乎都快看不见:“让来猜猜看吧,道远刚入长安,便因封侯、设西域都护之事与大鸿胪闹不快,韦长孺乃是邹鲁大儒,精通《鲁诗》,又被认为是榖梁春秋宗师,在京欲学榖梁者,都少不要与他扯上关系。”
“而公羊春秋就更不必说,喜欢谈天人,讲灾异,道远前些日子那篇《雷虚》,真如白日惊雷,让齐学五家博士和弟子们坐不住,汝等势如水火。”
“道远数月之内接连恶齐鲁诸生,所以才弃公羊、榖梁而诵左传。”
这是显而易见事,任弘也不否认:“那点小心思,全被蔡少府看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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