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弘自问,对博士和贤良文学是十分克制,本想先混入左传学派再大打出手,可现在……
他笑道:“张匡,你说得有道理,彼辈再不抽打抽打,就要上房揭瓦!”
张匡闻言大喜:“西安侯要在御史大夫集议时与之驳辩?”
“驳辩有什意思。”
任弘却摇头:“与儒生讲道理在珠崖之事上阐明利弊优劣,这种事,交给苏公和汝等即可。”
仅帮助儒家成唯被认可官方学派,也打开儒学神学化大门。
“董生当年便欲借辽东高庙火灾,证明上天在警示孝武皇帝,此文为主父偃盗走后上呈孝武,孝武令董生弟子吕步舒评价文章,吕步舒不知此乃董生所作,认为甚愚……”
虽然闹这出乌龙后,董仲舒几乎身败名裂,董氏公羊再未能登堂入室。不过天人灾异说,早已深入人心。
任弘就曾听说过,易、尚书和赢氏公羊弟子,在描述汉武朝史事时,基本是这样套路:
“元光五年秋,螟;六年夏,蝗。先是,五将军众三十万伏马邑,欲袭单于也。是岁,四将军征匈奴。”
“要做,是釜底抽薪!让儒生们从此以后,再也不能用天上电闪雷鸣来大谈灾异!”
任弘低下头,早在昨日朝会听儒生歪理后,他就默默回到典属国,开始写篇文章,开篇两个字便是:
“《雷虚》!”
……
“元鼎五年秋,蝗。是岁,四将军征南越及西南夷,开十余郡。”
“元封六年秋,蝗。先是,两将军征朝鲜,开三郡。”
“太初元年夏,蝗从东方蜚至敦煌;三年秋,复蝗。元年,贰师将军征大宛,天下奉其役连年。”
打仗就闹蝗灾有大旱,毕竟大汉十三刺史部,百多个郡,几百个县,水旱无常,只要想找,总能找出遭灾地方,只要他们想,总能将两件完全不相干事联系起来。
可就是这样说法,却颇得民间认可,如今长安挨冬日少见雷击,死几个人,正人心惶惶,这文章散播开来,还真能在士人圈子里制造些汹汹浪潮。就是靠着次次洗脑宣扬,即便暂时无法被当政者重视采纳,但两代人后,大汉朝还真被忽悠得“纯用德政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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